白沉灵手中真是一刻都歇不下来,看着靛蓝色封面上尤为厚重的积灰,既然一点儿都不在意,一本本拈起抖下一阵但灰色的尘土,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堆,不厌其烦。
白灵泽闻言撇了撇嘴角,看着一叠叠沾了灰的书籍,脸上更显嫌恶之色。我见状,道:“什么书?我帮你找。”
“师傅?”白沉灵一时愣在了原地,“没事的,沉灵可以找到的。”
“别多想,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人情。”我刚想抬脚去那几排木制的书柜边,忽觉右腿有些发麻。低头一看,果然是甩都甩不掉的某人。
白沉灵显然没注意道我的异样,沉默片刻,忽道:“几本,关乎灵沄门历代掌门……类似于传记一类的东西。”
这东西都有?
我正想去推开阿宝的身形一滞,有谁会去编写这种东西?再说灵沄门这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就是有也无非是一番没脑子的夸赞。
“姐姐……”阿宝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指着我手中的书籍和几沓书页,“这个是不是?”
“怎么可能那么巧……”我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接着微弱的烛光瞄了眼,书面上赫然“灵沄门掌门”几个大字,只可惜下面的字全都被磨损,随意地翻几页,也只有些模糊的墨色,看得眼睛疼。
灵沄门书籍的质量堪忧啊……
我默默将手中的书递给白沉灵。他接过翻看了几页,眉头不由地拧了起来,神情尤为专注。片刻,他的脸色竟由起初的疑虑转而变得轻松。
“沉灵,多谢师傅了。”
这是看清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除了感慨这人眼睛好,也几乎没别的什么可说。
“只可惜常年累月无人问津无人打理,多数有价值的书都被埋没了。当年前辈对抗魔族的计策,如今多数都看不到了。”
“你以为魔界之人就没有进步?用过去的方法来对付,照样死得难看。”白灵泽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白沉灵闻言一怔。又沉默了片刻,忽道:“泽,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什么?”他眉梢一挑,“有脑子的人多少回分析的好么。哪像你,整天去找这些有的没的。纸上谈兵,好像自己很能对付魔物一样。”
“……”白沉灵眸光一黯,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悄然将书放回,但即使动作再小,也依旧扬起了一阵灰,呛得我俩不轻。
“真的,很久没人来打理过了。”他眉头微蹙,我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什么?”
“嗯?”他微怔,“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当年流传过几个说法,闹得人心惶惶,自然就没有敢来的了。有些胆大的,曾经来打扫过几次,但最后都是被吓得落荒而逃。久而久之,便再无人敢来此。算算也有好几年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到此地来翻阅翻阅。”
灵沄门传说还真多,整天人心惶惶的,能过得好才怪。
§真假难辨
“不就说什么有冤魂厉鬼,一直在此游荡么。一群修仙的,还会怕这种东西?”
“……你怎么也知道?”我嘴角一抽。
“毕竟灵沄门什么都不多,唯独那些爱嚼舌根的弟子多。有时候是不想听都难,随便路过都能听见好几个说法。”
“……”
相比之下仙云门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有弟子整日整夜地闲扯。
咳,别在意不到五个的数量。
“都是次要的。云曦掌门估计也到了,我就不再多留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拜托你们稍稍打理下了。”
“打理?”白灵泽嫌恶地看了看一地的灰尘,“你开玩笑吧?!”
“你这少爷脾气该改改了,”白沉灵闻言微微一笑,“小时候也没见着你少在泥潭里滚,掌门不肯帮你洗衣服,忘了是谁帮你洗的?就当是帮我——还个人情。”
白灵泽自知说不过,别别扭扭地别过了头。
白沉灵像是早已习惯,轻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烛台快步走出屋。
“被你师兄翻旧账了?”
“怎样,”他满脸不快地应了一声,“说得好像自己小时候没乱跑过一样。也不知眼瞎连路都看不清,还磕了那么大一个包的人是谁。”
“行行行,各有各的黑历史行了吧!还不快点打扫!”
“白沉灵不过是说有时间就打扫,我可没时间,忙着呢。”他一把抱起那小子,“这东西倒是可以我帮你抱着。”
“你才不是东西!”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是东西了?”
“那我说你是东西满意了吧!”
“……”
我险些没绷住。
“话、话是有多大?要打扫多久?”
“不大,半个灵沄门吧。你擦大半年也是可以的。”白灵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嘴欠得要死。
没见得有这么大吧??
之前确实没看过,再说那么微弱的烛光,也确实看不清,入眼无非就是几个满是灰尘的书柜。
“说起来,你应该是没听说过的那几个说法吧?”话音一顿,“也对,近日那些女弟子还是争风吃醋的多一些。”
“不都只是些谣传么,”我理着一旁的书堆,漫不经心道,“都有几十种不同的说法了,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最终的说法被曲解成什么样。”
“你真当灵沄门一群没脑子的胆小鬼?当初这个说法传出来,众人只当他是太过疲惫出现幻觉。后来几名弟子一如既往地去打扫,结果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