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一缕缕金色晨曦恰恰透过厚重的云彩,尽数落向了三千三百道大江,九千九百座大山,一时之间,大荒从沉睡中苏醒,天地间到处皆是虎啸猿啼,飞鸟走兽……
“爷爷,喝粥啦,”小牧归手捧一碗卖相不错的白粥,推醒了熟睡中的老村长爷爷,说道。
老村长捧起盛有白粥的陶碗,先是喂小牧归吃了一口,然后对着笑意盈盈的小牧归看了又看,半晌才道,“有什么事,说吧!”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小牧归一双笑眼弯弯,如那天上月。
“真没事?”老村长尝了口白粥,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当下笑道。
“也不算事,”小牧归晃了晃小脑袋,然后便将昨夜归来后遇到的事告诉了老村长。
原来小牧归昨夜睡得正香甜时,朦朦胧胧中瞥见了一座高与天齐,仿若远古洪荒便矗立天地间的漫漫雄关,关前多是断兵折戟、飞沙走石,关上多是战旗飘展、烽烟袅袅,放眼望去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巍峨壮丽不知几千里。
“你所见的就是天下第一玄关,嘉陵关,也被称作道境第一关,即道一玄关!”老村道,“既然你得以见关,便有了入关的契机!”
“怎么入关,爷爷,”小牧归一点头绪都没有,当下便向老村长爷爷问道。
“顺其自然,这要靠你自己去悟!”老村长点到为止,并未多说,不想过多干预小牧归的修炼之路,“每个人都必须走出自己的路!”
“自己的路?”小牧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漫漫神思陷入了思索。
老村心里的话说出来,道一玄关主要磨练的是气血之力,若是气血不足便去叩关,则会气血枯竭而死,不过老村长观察现如今的小牧归,正是气血方刚时,完全有叩关的资格,缺少的只是一份契机!
“等会带上你的黑色石碑,今天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老村长看着小牧归已经喝完粥,便出声道。
“好耶!”小牧归乐得一笑,立马扛起了黑色石碑,就欲向外走去,“爷爷,我们去哪?”
“随爷爷来,”老村长信步向前,示意小牧归跟在身后,一老一小两人悠悠哉哉便向大荒走了去……
一路上,毒虫遍地,凶兽四伏,小牧归独自一人走在前方披荆斩棘,手下黑色石碑很是利索,所到之处,皆被砍出一道足以行进的道路,遇到力所不及的障碍时,老村长才适时出手。
大荒景色很美,却不能陶醉,任何一次走神,都可能带走自己的生命。小牧归走在前方,一路上全神贯注,随着越走越远,小牧归感觉周遭越来越炎热,哪怕自己天生苦寒之体,也是有点吃不消。虽说前段时间大雪消融,旱季又临,但是这股不太寻常的酷热,使得小牧归汗流浃背,神思有点恍惚。
“爷爷,还有多远,”小牧归嘀咕了一声,擦了擦满头大汗,“这汗下得和雨似的,鬼天气!”
“爷爷,”小牧归觉得可能自己刚刚声音太小,老村长爷爷可能没有听见,又叫道了一声,“太热了,脚底都要冒火了!”
“嗯……?爷爷……”小牧归见迟迟没有回音,便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四野寂静,茫茫大荒一丝人影都没有看到,老村长爷爷也是不见了踪影。
“爷爷,爷爷!”小牧归大声呼喊了两声,天地间却是万籁俱寂,唯一的声响还是小牧归的呼喊声在大山群壑间回荡。
“爷爷呢,”小牧归眉毛皱起,咬起了嘴唇,在这天苍苍野茫茫之间,独剩他一人。
“爷爷可能去为午餐打猎了,”小牧归握着不知是被烈日炎炎蒸下的热汗,还是被心中紧张冒出的冷汗浸透的黑色石碑,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这是第一次小牧归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荒,三年来,村落老小都把他当作天上星,水中月来呵护疼爱,从来没有说让他孤身一人置之于险象环生的无边大荒。
“咳……”小牧归口渴难耐,一路上都是摇摇晃晃的走着,感知到周遭炎热的变化,心下便想道,“这里有古怪,越往前走气温越高,一种不同寻常的高温,这股炎热之中似乎还有一种毒素弥漫,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现在我好困……”
“呼!”小牧归将黑色石碑缓缓立于地面,半靠着身子倚在上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我该怎么办,继续走吗,还是往回?”
抬头看去,太阳当空照,酷热依旧,小牧归休息了一会,感觉全身劲力恢复了一些,就欲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嘶!”忽然四周杂草荆棘燃烧起来,一道嘶鸣声从火焰中传来,直透人的灵魂,瞬间惊起小牧归一身凉意。
“坏了!”小牧归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大火在燃烧,不过这火也是奇怪,只在一定范围内燃烧,并不会扩散开来,“有凶兽!”
“嘶!”嘶鸣声越来越近,小牧归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这和与小无双的比试不同,小牧归常听承嗣大叔说,大荒之中,物竞天择,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突然,一道阴影映照在小牧归身前,一滴又一滴腥臭无比的粘液从小牧归头顶上方滴落,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火花。
小牧归手下轻颤,连忙紧紧抓住黑色石碑,眼中余光慢慢向后扫视,只见一头通体赤红,全身六足四翼皆燃烧着火焰的怪蟒立于他的身后,足有三十丈长,丈许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