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厂不大,李俊一圈转完也就发了20分钟不到。整个罐头厂呈两座四排共8幢建筑,最前面一幢是厂部,中间两排是生产车间,最后一排两幢房子是仓库。
但一路走来,给李俊的感觉自己就像走进了一个堆场。道路边上、厂房脚下,到处都是堆得乱七八糟的空罐头瓶和各种杂物。生产车间的大门都是到处漏风的木大门,觅食的老鼠即使看见有人也不怕,仍旧在那大摇大摆的觅食。
特别是后面两排的仓库,李俊上去推了推其中一间的门,门居然都没锁。仓库里一排排摆在木架子上的罐头就这样根本没人看管,李俊甚至怀疑,要是有两个逃犯窜进去躲在里面,估计也没人会发觉。
把这些问题都记好,李俊走到另外一个仓库也试着推了推门。跟另外一个仓库一样,门也没上锁,“吱呀”一声就开了。李俊走进去一看,仓库里放的不是罐头,而是一排排还罩着塑料薄膜的机器设备。
李俊摇了摇头正要出去,突然从机器堆里站起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看到李俊,戴眼镜的小伙子疑惑的走上来问到:“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俊本来还想朝外走,听见他问话倒来兴趣了。在厂区走了这么长时间,一路上遇到的工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别说有人拦住他问话,连看都没人看他一眼,没想到这到碰到了一个似乎有点责任心的工人。
不过等小伙子走上来,李俊到被他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小伙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头发又长又脏乱糟糟的像麻雀窝,消瘦的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黑色园框眼镜。
身上一套工作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不仅全是污垢,还散发出浓浓的怪味,黑漆漆手里还攥着一把头号大扳手。这副邋遢像要是走到大街上,估计吓不死大人,但小孩子看了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你是厂里的技工?”李俊看到小伙子这幅模样,当即问到。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乱转?”小伙子点点头表示李俊说对了,仍然问这个老问题。
“你在修机器吗?这里面的机器都是新的啊?你怎么不去车间里修机器?”李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到。
“嘘!!!”小伙子听到李俊的话,紧张的压着声音朝李俊“嘘”到还不放心,越过李俊还把仓库门给关上。仓库里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你在拆新机器?”李俊看到小伙子这些动作,一下没控制住脱口说到。这些设备马上就全姓“李”了,你这是在拆我的家当啊!
看到小伙子走上来,李俊一边退后两步和小伙子保持安全距离,一边瞄了瞄四周,发现旁边有一根中指来粗的钢轴,不着痕迹地朝它靠了靠,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才停下来。万一这人要对自己不利,这根钢轴就是李俊的武器。
“小孩子不懂别乱说,我这不叫拆,我这叫研究。”小伙子听了李俊的话满脸不高兴,越过李俊还批评了他一句。又自顾自蹲在一台外壳被拆开,露出内部结构的机器旁捣鼓着。
“那这台机器你不是拆开了吗?”李俊说这句话的口气反而平静了许多,似乎这些东西根本跟他无关一样。熟悉李俊的人如果听到李俊现在的说话口气,马上就知道李俊生气了。
“那也不叫拆,我拆开来能够原封不动的装上,而且还能造,这就叫研究。拆机器是拆了就不管了,这就是区别,懂吗!!!”小伙子理不不理李俊,拧着一个新装上去的螺帽教训李俊到。
“哇,大哥这么厉害?看完了你就能造出来?”李俊这下倒是真的来了兴趣。
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居然口气这么大。刚才在小伙子看机器里的构造时,李俊看见旁边一个柜子上摆着一本说明书,随手拿起来翻了翻,发现这台机器居然是罐头厂从德国引进的灌装机生产线里的一部分。
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能仿造,李俊心里倒不计较他私拆生产设备的的责任。这两条灌装线可都是发大价钱从德国进口的,以后公司如果要扩产的,肯定需要上马新的生产线,如果他真能仿造,那可就节省了很大一笔开支。
“呵呵,其实没有你说的厉害,主要是这些机器我都熟悉了,所以这么说。”小伙子倒很诚实,被李俊一句高手居然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说。李俊看着他哪只满是油污的手在头上挠着,终于明白他的头发为什么这么脏。
“就是高手了,请问高手尊姓大名?”李俊发现这小伙子好糊弄,装出很崇拜的样子问到。
“我叫周达,什么高手不高手的,你就喊我周大哥或者周哥好了。”周达挠完头,那只脏手又把眼镜朝上推了推,笑着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陪着周达把那台机器安装好,李俊还特意上去看了看。果然像周达说的那样,如果不十分仔细的观察,还真看不出这台机器曾经被拆开过。当然,至于机器里面是好是坏,李俊是门外汉当然不清楚。
“好了,小弟弟,哥要下班关门了。”周达把机器重新用塑料薄膜包好,又收拾好工具,从腰里掏出一串钥匙,对还站在旁边的李俊说到。
“你怎么有这个仓库的钥匙?”李俊这下奇怪了,周达明明是搞技术的,怎么会有仓库门的钥匙,罐头厂的管理混乱到了这种程度?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身就是仓库管理员啊?当然有钥匙。”周达听了自嘲的晃了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