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初冬就像大唐的三九天一样寒冷,但是烧着炭炉的马车里却温暖如春。
阿里是个很懂享受的人,也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他一早就看出唐安对这个又黑又小模样又丑陋不堪的奴隶甚感“兴趣”,所以他很识趣地从外面关上车门。对于两个男人脱了衣服对着屁股啪啪啪的画面,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嘿嘿淫笑地搓着手回到马车,不到一盏茶功夫,微微摇晃的马车和阵阵剧烈的喘息声,让赶车的壮实青年喉结滚动,满脸都是艳羡。
唐安的车厢里。
马尚率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如同饿死鬼一样对着桌子上的饭菜风卷残云。六个盘子已经见了底,他却丝毫没有吃饱的迹象。
足足等到最后一片菜叶子被他吸入口中,唐安这才放下茶杯,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好几天了。”马尚率含糊不清地说道,艰难地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露出沾着菜叶子的白牙道:“唐大人,俺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马尚率并没有流露出伤心或者悲愤的模样,间接说明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并未遭遇不测。唐安心中稍安,问道:“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其他人呢?你又怎么会变成奴隶?”
听到这个问题,马尚率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别提了,都怪俺自己不小心,让这帮狗娘养的西域胡子给阴了。”
唐安一只手遮着脸,心中大感失败。难怪这小子只能干斥候,他难道听不懂这个问题的重点是问大部队的去向么?
唐安耐着性子道:“先说说咱们的人都去哪儿了。”
马尚率总算领会了唐安的意图,绘声绘色地形容道:“哦,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发现您失踪,兄弟们都很着急。后来听仙子大嫂说,您肯定是被媚儿大嫂给抓走了,所以兄弟们沿着河找啊找,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着。大人您可是俺们的主心骨,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啊!所以咱们谁也不舍弃,继续找啊找,找啊找…”
“马尚率!”唐安忍无可忍,“我问你的是——咱们的人去哪儿了?”
“俺这不正在说嘛,大人你别急啊!”马尚率一张黑脸上的白眼分外明显,让唐安险些吐血。“沿着那条河一路找下去,却始终找不到您的身影。还好季晨这小子机灵,告诉大家说不定媚儿大嫂已经带您出了大沼泽。大家商议一番,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很高,所以俺们一路沿着河往西走,来到了夏国。唐大人你知道么,这是俺第一次出国哎!”
唐安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死了?”
“不会!”马尚率大喇喇地一摆手,笑道:“陈大哥说了,好人才会短命。像您这么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人,活到九十岁问题不大。再说了,媚儿大嫂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痛下杀手呢?俺可是亲眼看到她给你吸毒来着。”
唉,真是惭愧。你们无比信任的“大嫂”,最初确实是想取老子性命的。若非老子魅力无边,早就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
“咳咳。”唐安尴尬地咳嗽一声,道:“说咱们的事儿!”
“哦,对。”马尚率十分不情愿地被唐安拉回现实,继续道:“俺们在大沼泽外面等了三天,越等越是焦急。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俺们发现夏国的部队追过来了。”
唐安紧张道:“他们发现了咱们的踪迹?”
“这倒没有,他们没料到咱们已经出了沼泽,派了大队人马在沼泽地出口那儿傻等,一群蠢货。”马尚率得意的笑道,“不过他们也派出了斥候四处搜寻,俺们不敢继续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进了草原。一路上没有物资,也没有粮食,兄弟们过得很辛苦。大壮提议抢几个部族,但陈大哥担心暴露,坚决不同意。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打劫了两个商队。唐大人,你当过土匪没有?哎哟娘咧,别提多刺激了,早知道当土匪这么过瘾,俺就不来当兵了…”
唐安脸上一黑,咬牙道:“马尚率,你要是再跑题,老子一脚把你踹回去继续当奴隶!”
兴许是想到了前几天的悲惨经历,马尚率浑身打了个哆嗦,嘿嘿媚笑道:“别,俺继续说就是了。那商队虽然富得流油,但架不住咱们人数太多,那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兄弟们分。后来找人打听了一番,据说这里有一座狄马城,陈大哥就派俺先来探探路。”
唐安奇道:“你这身子骨又矮又小,又怎么会被人抓起来当奴隶?”
马尚率黑脸难得一红:“俺…实在饿的受不了,就要了一碗面片子想填饱肚子,后来…后来俺闻着隔壁桌上的羊肉太香,就要了一碗。”
后面的事不用多说,唐安也能猜出个大概:“但因为你没有钱,吃了霸王餐,所以被人抓去当了奴隶,是不是?”
马尚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强辩道:“俺…俺跟他说了以后会把钱补上,但那胡子根本听不懂俺说了些啥,就把俺抓起来卖了。他娘的,俺这身本事又岂止一碗破羊肉?”
唐安叹了口气,道:“在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吃霸王餐,人家不打杀了你就不错了。”
“这不幸好遇到了大人您嘛。”马尚率尴尬一笑,“俺可没有大人您的本事,单枪匹马拿下整个商队,胡人还都对您言听计从。大人,您怎么做到的?”
他妈的,这还像句人话。唐安心中大爽,摆摆手道:“这事说来话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