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说到这里,双目猛地瞪圆……
“咳咳!”
“宗主,宗主,您怎么了!”黎纲被梅长苏扭成一团的容颜吓了一跳,“您,您哪里不舒服吗?”
“明德说,雾江在追逐目标时会先放一把小火让人失了警惕……我记得当时在安浦,你曾通报过有家客栈走水,因而清客歇业,故你未安排盟中弟子入住。欧阳钥母子入住的客栈是这家吗?”
“不是……但,刚好与走水客栈的后门处在同一个巷子。”黎纲回道。
“尚春堂怎么样了?”梅长苏思绪一跳,不是他不关心,而是这件事蔺晨没让他插手,他秉着对挚友的信任亦没有过问。
“蔺公子借口尚春堂重开义诊三天,第一日就从义诊的人群中揪出不轨之徒。然后……然后……”黎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然后什么?”梅长苏瞪了一眼,问。
“那三人被蔺公子拖进至内室‘问诊’。等我们接到消息赶到,那三人已经被蔺公子的人打成重伤了。”黎纲心有余悸道,“按着蔺公子的要求,南宫堂主会在前往支援陈舵主时把他们一并带上,呃,蔺公子说物尽其用,就让他们扮作尸体。”
“……为什么不向我禀报?”梅长苏愠怒道。
“您,您不是答应过蔺公子这几个人交给他处置吗?”黎纲慌不迭地道。
“以后……”梅长苏冷哼一声,却终忍不住笑了,“学着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蔺晨这一手,漂亮。”
“真,真要学?”黎纲惊诧地问,“宗主,您,您不是在生气?”
“当然要学。”梅长苏颔首道,“我会考虑如何处置那几个犯事的人,也会考虑去何处寻找尸首,但绝对不会想到用蔺晨的这一招。然,他这番行事,不仅省时省力,亦让那些杀手得了该有的教训。”
将数件事加以整合,他有太多的东西要学。梅长苏抿着唇,慢慢地道:“今日与你推敲的两件事确实让我费了精力,却也让我受益颇多。若非雾江已毙命在陈坤等人的手上,我真想问问他,他与赤焰一案是否有关!”
“这,宗主,雾江怎么会和赤焰一案扯上关系?他,他是4崦说纳笔郑崩韪僭教骄
“他的头目是月影,月影背后的人是欧阳陌,欧阳陌曾受过璇玑公主的委托。若……若璇玑与欧阳陌早有勾结……那就不奇怪为什么北谷能燃起熊熊大火。”梅长苏努力控制着情绪,冷然地道:“聂真叔叔为赤焰智将,然谢玉率领的西境大军中哪里有这样的能人?若西境军中真有懂得利用风向、山势地形作战的能人,我应该知晓。若无,谢玉又何以使下火攻之计?山中风向变幻莫测,就不怕风向突变、火势反扑吗?”
“宗主……”黎纲见梅长苏抖着唇、一字一句努力把话说个分明,心疼得直掉泪,他知道宗主说这些话不是偶然,不是闲着没事干,而是在逃避。
临近黎老先生的流放之地,除去看不分明的赤焰一案,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宗主牵绊呢?
“宗主,素玄少爷还在前方等着我们。”纵使梅长苏说的已十分明了,黎纲听着仍是一头雾水,遂小声劝道,“您先歇歇,待见了他,您把这些事情与他说一说?”
“……咳咳!”梅长苏轻咳两声,闷声笑道,“我都忘了素玄在前面的路口等着我。说起来,我亦有大半年没见他了。喂,黎纲,你要是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就别指望我再带你出来。”
“宗主……”
金陵,夏府。
梅长苏……
到底是什么来历?
璇玑微合着眼拥着手炉暗忖: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居然让江左盟迅速登上了琅琊帮派榜?要是有他相助,我何愁成不了复国大业?又何必受欧阳陌的牵制?
这些年,他利用她的情报网除去异己;她利用他的人脉,尽天下情报。
可是……
璇玑蹙眉想起了与欧阳陌的初识。
那时她刚刚获得某种意义上的自由,借着夏江的私心,寻到数名滑族后裔,其中一名……
“咳咳!”璇玑捂着嘴咳了两声,眼前一暗,随即就听有人道:
“师傅,您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方锦瑟一边说一边用火石打亮了手侧的烛灯,“不管了,明天我一定要向管家给您讨个炭炉。”
“锦瑟你怎么起来了?快,去把衣服披上,别受凉。”璇玑轻笑道,“要是连你都病了,师傅想喝茶都没人端了。”
“没事的,徒儿的身体好着呢。”方锦瑟将烛灯置于床头,掖了掖被角,“师傅这被子太薄了,明个儿徒儿去街上买些棉花,给您做一床厚点的被褥吧。”
“不妨事。锦瑟,你既然醒了,就陪师傅聊聊吧。”璇玑指了指床榻旁的矮凳,示意方锦瑟坐下,轻声问,“想过出去走走吗?”
“不要,不要,徒儿要留在师傅身边,才不要跑江湖呢!”方锦瑟鼓着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师傅,不要赶徒儿走嘛。”
“锦瑟。”璇玑从被褥中探出手,抚上方锦瑟的脸颊,爱怜地道,“你聪明伶俐,师傅想派你去查一件事。”
“啊!”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方锦瑟娇嗔道,“师傅可以让墨莲师姐或者般若师姐去呀,要是她们都不行,就让玉槿师姐去嘛。”
“不行,墨莲与他太熟了,玉槿风尘味太重,入不了他的眼。”璇玑有些不忍,可为滑族的千秋大业亦只好道,“般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