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场缄默,蔺晨是主子,主子没开口,谁也不敢妄下判断。
“我能肯定,我的手下不会干出这种事!”半刻后,蔺晨终于开口,言语难得的正经。
不奇怪蔺晨护短的行径,就程度而言,这一点他们半斤对八两,谁也没资格笑话谁。梅长苏淡然一笑,突问:“封老板,你什么地方的?”
封老板疑惑地看向蔺晨,在得到蔺晨的首肯后,才抱拳回道:“静州。”
“静州的锦春县?”
“是!”
“锦春县去年,呃,是前年,有过一次涝害,十来天风雨未歇,不少老房屋受损。我记得当时江左盟安排了几处院落提供给百姓、商户……”梅长苏顿了顿,接着道,“亦派出人手帮衬。”
“额,当时江左盟有派出人手来照应。”封老板欲言又止。
“长苏,我也相信你的人。”蔺晨看向梅长苏,无声地道。
梅长苏睨了蔺晨一眼,没有说话。
“江左盟的人,让我们把贵重的东西搬出铺子,说是给我们一间库房存放货物。当时铺子漏雨漏得厉害,我便做主同意了。”封老板拱手道,“后来江左盟就派人来协同我们一起将东西搬去江左盟的库房。少爷,全程我都跟着,绝无掉包的可能。”
“蔺晨。”梅长苏对蔺晨侧耳低声说了几句,蔺晨听罢点了点头,信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小二进来,垂首敛眉为梅长苏等人送上一盏热茶,便行礼退了出去。
少刻,小二二度进来,送来两碗羊肉汤和两份肉夹馍。
过了半刻,小二再次进来,送来一盘羊肉串。
“这家店不错,小二跑得勤快呢。”梅长苏试探地问。
“是三个小二。”封老板意味深长地道。
“是一个小二。”梅长苏笑道。
“刚刚来的三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封老板固执地纠正道,“所以是三个小二。”
“刚刚来的三个人,一个是蔺晨,一个是小二,还有一个是这家铺子的老板。”梅长苏狡黠一笑。
“呃?”封老板先是一愣,不确定地看了看左右伙伴,在他们肯定的眼神中,他轻咳两声故作无事道,“我当然知道其中一个是我家少爷,少爷总爱和我们开这种玩笑。”
“那你说说,这三人中谁是蔺晨,谁是老板,谁是小二?”梅长苏饶有兴趣地问。
封老板咽了咽唾沫,道:“第一个是小二,第二个是少爷,第三个是老板。”
要不是确定你有眼疾,我就信你了。梅长苏暗忖,不动声色地捧起茶盏饮上一口,淡然地道:“小二不用换衣服,所以最快;蔺晨经常玩这一招,所以你认为他是第二个进来的;至于老板,因为是蔺晨的请托,所以你认为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但封老板,你不曾想过,蔺晨来之前,就把该吩咐的都吩咐了,该布置的都布置了,所以第二个进来的是老板,最后送来羊肉串的是蔺晨。”
封老板忙向四周看去,离他最近的一中年汉子忍不住道:“封老板,少爷确实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的手腕系着红绳;小二第一个进来,手腕系的是黑绳;羊肉馆的老板第二个进来,他手腕……”
“他手腕系的是什么颜色的绳子?”蔺晨沉着脸,踏入厅堂,截断了中年汉子的话,淡淡地问。
“这……”封老板垂下头去,不敢对视蔺晨,更不敢回话。
“红绳、黑绳、白绳或是黑白相间、红白相间?”蔺晨又问。
“我,我没看清……”如果这话是梅长苏问的,他还能凭借对蔺晨的了解给出答案,但现在问话的是蔺晨,封老板不敢托大,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近一年越发得厉害!”把话说开,封老板也没了什么顾虑,抱拳道:“属下有错,少爷责罚。”
“责罚什么的不是我说了算,自有定说。你下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锦春的铺子我会另派人手接管。”蔺晨漠然地道。
“是……”封老板抖得厉害,但他还是向包括梅长苏在内的所有人行下一礼,蹒跚而去。
门外似有人候着,那人对封老板说了什么,随即便是封老板叩谢拜别的声音。
“劭安,我吩咐的事情,可以去办下了。”蔺晨朗声说了一句,把原本投向院外的视线转到一中等身材、左手手指有所残缺的男子身上:“龚老板,剩下的事情,由你来说。”
“少爷,我……”被蔺晨称为龚老板的男子显得有些拘谨,他面露难色地垂下头去。
蔺晨沉声道:“怎么,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少爷,您来之前,我们私下聊过,凡中招的铺子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是,出面典卖物件的皆是女子;二是,她们选的日子都是雨天。”
“还有一个共同点。”蔺晨冷笑一声。
“少爷指的是相同的手法、不会在一个地方用两次?”龚老板小声问。
蔺晨挑眉看向他,没有搭话。
“少爷,您有所不知,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各家所在的州县,有好几家铺子是在同一天遭遇黑手的。”
“同一天?”梅长苏一愣,插口道,“能确定吗?”
“能,我那条街就有三家铺子在同一天收到了同样材质的玉镯,喏,就是这一只。当时来的是一个小丫头,说是娘病得厉害,只能将她娘亲的陪嫁拿出来典卖。”
“是这只吗?”梅长苏从案头拿起一只白玉镯问。
“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