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衙役猛地打了激灵,太爷为什么会亲自登门向尚春堂致歉?原因……
不可说,不可说啊。
“宗主太厉害,居然把每一步都算到了!”杨佑听闻万肆遭遇、拍手叫好,兴奋地问,“他究竟是怎么算到夏秋会放火,又是怎么算到房梁会砸到小肆呢?”
“宗主说,夏秋想要利用墨莲牵出璇玑公主的势力,所以会想个办法把墨莲放了,陈舵主也提到夏秋会将墨莲放走。只是陈舵主没想过,要用这个机会把万肆一并收拾了。”
“呃……啊!难道,难道这是宗主设计的?”杨佑瞠目结舌地问。
“他能将宗主发给孤寡妇孺的米粮换成陈粮,为什么宗主就不能让人挑一间漏风漏雨的牢房给他?这种牢房一旦发生火灾,不出事才怪!”顾青得意洋洋地笑道,至于房梁为何好巧不巧地砸到万肆,其中的奥秘,不相干的人就不用知道了。
“宗主竟早有谋算!”杨佑满脸的不可思议,下一刻他捂住了嘴,惊恐地想起他曾干下的蠢事: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
“阿佑,你在想什么?”顾青拍了下杨佑的肩,“还不去尚春堂看看。”
“还要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吧。”回过神的杨佑嘟囔道。
“宗主说留他一条命,他要亲自收拾。”顾青这么说着,猛地打了个冷颤:宗主在杀鸡儆猴?
涂州
“悟心师父。”涂州泸县西郊云岭寺院内,一小和尚叫住了正在扫地的僧人。
“智行师父,有何吩咐?”悟心双手合十,垂首问道。
“智净师兄、智明师弟恐怕也……”
半个月前,云岭寺的僧人、居士先后病倒,得病之人初期是高热,而后便是手脚抽搐,接着便会陷于昏睡。
寺院住持怀远大师让人请来大夫,大夫看了几个病人,没说什么就跑了。怀远大师不明所以,直至半日后官府领人来封山,才晓得他们染上的是瘟疫。
出家人看破红尘,亦看破生死,因而怀远大师也没带人去闹,领着剩下的僧人、居士日夜诵经,为寺院,为苍生。
又过一日,来了一些人,说是江左盟的人,其中一个恰是先前来看病的那位大夫。
除去草药,他们还送来水、米粮及瓜果蔬菜。怀远大师本欲谢绝,可生活还得继续,只得收下物品并示意送客。可来的这些人却不走,硬是闯入寺中,强占了一个院子用于收治患病的僧人和居士。
小半月过去,云岭寺的人先后倒下了,包括江左盟派上来的一批人。但不知为何,江左盟又派了一批人上来。
直至今日,江左盟已先后派了十五人上来,而云岭寺中的僧人、居士除去年岁最小的智行,仅剩前些日子跑到云岭寺挂单的外来和尚悟心。
“智行师父,出家人看破生死,你怎么哭了呢?”
“我,我……送他们去西院。悟心师父,这里交给您了!阿弥陀佛。”智行双手合十、打了句佛语,行下佛礼匆匆离去。
“赶紧死吧,省得我亲自动手。”望着智行渐渐远去的背影,悟心抬起头来,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额上的两道白眉格外显眼,“奇怪,明知是瘟疫,江左盟为什么还要插手?这其中……”
悟心想到这里脸色猛地一沉,当即他丢了手中的扫帚,跃上屋檐疾走起来,少时,他便到了云岭寺的西院。
西院架着篝火,篝火上摆了一具身穿袈裟的尸首,有人往篝火里倒了什么东西,瞬时火光冲天,阵阵恶臭弥散在空中。
“咳咳,智行,别哭了,我们一起送师父一程吧。”
智行低声哭道:“师父怎么也……”
你们不死,我们怎么住进来?
悟心暗自好笑,梅长苏,你盯住欧阳陌有什么用?
明个儿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是第二个璧秀山庄。
边想着,悟心腾空而起,飞身离开了西院。
“阿弥陀佛,季大侠,他就是白眉和尚?”悟心才离开西院,一扇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云岭寺怀远大师与季布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心有余悸地朝悟心消失的方向看了眼,行了个佛礼、小声问。
季布拱手回了一礼:“是,此人就是白眉和尚。天机堂发现他盯上了云岭寺图谋不轨,故,宗主命我等,护寺院僧众周全。”
怀远若有所思:“少林方丈见梅宗主尚持平辈之礼,可见梅宗主确有过人之处,可云岭寺上下一十五名僧人又该去往何处?”
“宗主已为师父们安排好一处院落。最多两个月,师父们就可回到云岭寺。”
“阿弥陀佛,有劳梅宗主照应!”
“庄主!”李鹰行下一礼,大步走入书房,“来消息了。”
“又损人手了?”瞧着李鹰的脸色,欧阳陌讥笑道,“谁向我保证能拿来梅长苏的项上人头的?”
“属下低估了梅长苏。”李鹰沉声道,“五日前,那边已无人肯再去。前日院落内扔出几具残尸,经确认,正是前去院落替我们探听虚实的江湖人士。”
“查清死因了吗?”欧阳陌摸着扳指合眼问。
“被利器重创后,死于虎口。”
“老虎?”欧阳陌猛地睁开眼,揪住李鹰的衣襟问,“你确定?”
“是!探子说曾听到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