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瞧人!
蔺晨气郁,却眼尖地发现猫尾有一处殷红:“你的尾巴怎么了?”
“喵!”黄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叫了一声,垂下猫尾,藏在了身下。
“罢了,罢了!人都能想办法带出金陵,更何况是只猫呢,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长苏的!”蔺晨弯腰一搂,将黄猫揽在怀里泄气地道“但是猫大爷,您可得记好了,乖乖地在我铺子里多留些时日,等我将病娃带回金陵后,才能将你……!”
“喵喵喵!”黄猫不安分地挠着蔺晨的衣襟。
“别叫了,等晚上带你去红袖招再叫!”伤口虽小,但铁器弄伤的口子不能大意,蔺晨屈指点着黄猫的脑门邪魅地笑道。
江左岳州
江左临江。五月过后便是雨季,一进雨季,连降的几场暴雨让江左好几个州县受了灾,梅长苏不得不再次搁置寻找蔺晨的行动,留在岳州处理着赈灾的各项事务。
通过天机堂传信留守廊州的黎纲,让其代替自己继续坐镇廊州;调拨各堂口弟子及赤焰旧部数人援助受灾堂口以防宵小乘机作乱;传令万韦以清辉堂名义召集十四州米商,调拨米粮前往受灾州县以稳该州米价;召集盟下大夫前往受灾州县开设义诊;调派各州县工匠,前往受灾州县以助受灾百姓重建家园……
连日颠簸赶来又是一宿未歇的梅长苏,在处理完江左的事务后,已是全身虚脱,但记挂着蔺晨的他,强打着精神对寻找蔺晨下落之事又做了安排。
其实在前往岳州的途中梅长苏就如何寻找蔺晨已做了一番思量,这番思量让他打消了拿着药笺去各家药铺寻找蔺晨的打算。
太过招摇!
若蔺晨惹了事端,这一举动会让蔺晨暴露了行踪。梅长苏在几番斟酌后,最终飞鸽传书于黎纲,由黎纲前往蔺晨在廊州的药铺和茶铺问了消息。
不知。
若缺了人手或药材,就去邻近州县的铺子调拨;若出了事端,不用我们去寻,公子就会派人来解决;若有其他需要联系公子的事端,以飞鸽传书方式去寻……
不知。
若事态紧急,以飞鸽传书联系公子,其余事项分类汇总后,公子每隔一旬自会派人来取。
若公子要寻他,可在落脚的地头寻个有名的客栈,要下天字甲号的客房,在客房的窗格上夹一株石榴花,半日内必有公子布下的暗庄前来联系宗主。
捏着传回的讯息,梅长苏莫名地怒火中烧。
回答得如此干脆和彻底,显然蔺晨一早就把事儿给吩咐下了。
明明能在离别时把话说清楚……
你……
你自己没问啊……
莫名地梅长苏的脑海里浮现出蔺晨戏谑的神情。如是想着,梅长苏就是一阵失笑,那家伙的脾性……
“咳咳咳!”几声轻咳冲散了嘴角的微笑,同时也引来全身关节万蚁噬骨般的疼痛。
蔺晨精心调配的药膏固然可使外露的肌肤不复半点伤痕,但肌肤下的骨,不会因伤口愈合而泯灭曾经挫骨的事实。
强忍着骨痛不说的梅长苏,在熬了一天一夜后终因疼痛超出了人体的极限,晕厥在议事的众人面前。相比众人的慌乱,甄平先是镇定自若地扶起梅长苏,掰开其紧咬的牙关,抵着下颚塞入一方巾帕后,才将梅长苏小心地抱到了床榻上掩好被角。转身,遂下令岳州堂口的弟子依着梅长苏原先的吩咐把事情办下。在受命的江左弟子各自领命离去后,一屋子的人走了大半,甄平思忖片刻后按照梅长苏以往的习惯吩咐了诸如通报官府,誊抄名册的事儿。在梅长苏晕到一刻钟后,参与议事的众人因甄平的安排,留下的只剩甄平自己和一名在岳州的赤焰旧部。甄平再次将需注意的事项细细叮嘱一番后,孤身一人前往蔺晨在岳州的药铺。
年过半百的大夫看了下蔺晨留下的药笺,摸了摸梅长苏的脉象,瞪眸冷哼一声,提笔加减了药笺中几味药的用量后才让甄平按着方子去抓药。
捏着须,瞪着眼,冷言冷语地命守在梅长苏床榻旁的人弄了一只小炭炉置于屋内。待屋内的旁人均热汗如雨下时,才去了梅长苏的衣物,以艾草为灸,使下热灸之法。
一个时辰后,梅长苏终得醒转。
“甄平,我……!”梅长苏见身侧的甄平低着头,一脸的丧气,不由沙哑地挤出一句,“我没事……!”
“没事?这样都叫没事?梅宗主,你倒是说说什么情况才叫有事?”耳边猛地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吼叫,“体内寒气不散叫有事,还是晕厥不醒叫有事?”
梅长苏尴尬地低头,默不作声,用眼眸的余光小心地看向身侧握着他手腕把脉的中年大夫。
“大夫,我只是体虚了点,无碍的!”见那大夫脸色黑沉,梅长苏赔笑道。
“宗主你……”大夫皱眉,思量片刻后才不确定地道,“是否受过重伤?”
“……!”梅长苏心中一骇,才道,“少时曾受过一次重伤”
“哼!”大夫浓眉一拧,圆眸一瞪,“还望宗主据实相告!”
“……少时被歹人所害,落下重伤!”
“哼!”大夫又是一声冷哼,鼻下两道须发微微地抖动,放下把脉的手肃然而起,冷言道,“宗主已无大碍,但仍需好生歇息,切勿劳心劳力,晏某告辞!”
语毕,晏姓大夫背起诊箱向梅长苏抱了抱拳后直接走人。
“这大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