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很多安排周详的事,都需在实施过程中不断调整部署。
璇玑“病”了,大夫开了几贴养生调息的药,嘱咐其好生休息。
璇玑因此闭门谢客,那些以红袖招为栖身之所的徒儿也毫无例外地被挡在了夏府门外。
璇玑称病的第三日下午,她的两名贴身丫鬟兼徒儿——秦般若和方锦瑟从夏府后门走出……
两人前脚刚离开,蔺晨便跳落院内,按着确定好的方位,踢开了一间居所的房门。
“你是谁!”屋内的女子惊慌地喝声道,“你可知……!”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已歪倒在地。
见那女子倒下,蔺晨才放下掩面的手,一把捞起同样晕厥在地的男孩,双脚一踮,跃出房门,顺手一挥,那门“纭钡匾簧还厣狭恕
所以刚刚离开的人是璇玑和方锦瑟?
从这个屋檐跳至那个屋檐的蔺晨不悦地皱眉。班逸春不是说他有法儿让璇玑落单吗,那为何在房内的是秦般若?这小子想干什么?
我在房里已藏了该□□……
难不成?
笨蛋!不知道璇玑死了,后果是什么吗?
不,不对……他知道,所以才要我带走他儿子。
蔺晨暗骂一声,运气拔身,只用了一刻钟便回到了自己的茶铺,弄醒男孩后,就道:“把衣服换上!”
清儿不做声,低着头利落地换上了小道士的衣服,并趁着蔺晨转身之际将一只荷包小心地藏入了衣襟。
“吩咐你的事,记下了吗?”蔺晨不动声色地冷声问道。
“记下了,师父!”清儿恭敬地回道。
“别,别啊!”蔺晨打了个冷颤,嫌恶地道,“我可没答应收你为徒。叫我晨叔就行。”
“是,晨叔!”清儿甚为乖巧地应道。
“空空,小道士的名字!”蔺晨淡淡地道,“离开后,你只需跟着老道。我自会去寻你!”
“是!”清儿低着头,躬身道。
楼下传来喧哗声,蔺晨知道伙计已按着他的吩咐,让老道恼了火。
“走吧!”蔺晨拉开门,对清儿道,“三日内我会寻到你!”
“……!”清儿抬起头,先朝蔺晨恭敬地行了一礼,便依着蔺晨的指示,神情漠然地走下了楼梯。
蔺晨开启了窗格,靠着窗格探头望下。果不其然,怒气冲冲的老道士推开上前阻挡的掌柜和小二,背着打满补丁的包裹拉起清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铺子。
……掌柜喝声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并打发小二去寻“他”。
戏,才开幕。
合上窗格,旋身看向睡在榻上的空空,确定小道不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后,蔺晨才踱步下楼。
“公子!”掌柜一见蔺晨,忙急步上前,压低嗓音道,“事已按着您的吩咐办下了,您可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收的徒儿小茶儿被老道‘错’认为自己的徒儿带走了,我得把他寻回来!”蔺晨含笑看向掌柜道,“小茶儿身子骨不好,一直在后院做着挑茶、研茶的活儿,所以未有在店堂露过脸。”
“小茶儿在我们店铺已有三四个年头了!”掌柜垂首道,“咱茶铺有他单独的小房间,每年按季添置新衣。”
“怎是按季添置新衣呢?一年添置两套衣,一套按着生辰时日给付,一套是年尾按着初一穿新衣的习俗添置。平日的衣物都是用你孩儿穿过的旧衣。”蔺晨扬眉轻笑,“新衣啊,是你夫人亲手做的!”
“当然,小茶儿的新衣是俺婆娘一针一线缝的!”掌柜神色不改地道。
“小茶儿是我见着可怜,从金陵城一乞丐手上讨要来的,给了乞丐十来只馒头和一只烧鸡,外加五十文钱!”蔺晨摇着檀香扇,无奈地道,“唉,这年头好事难做,我先去转转,看看小茶儿的兄长在不在城内,小道儿就先交给你照看了!”
“公子慢行!来人问事,小的自能应付!”掌柜躬身道。
蔺晨随意地摆了摆手算是知晓,身法随之变换,待掌柜礼毕起身,后院早已没了蔺晨的身影。
闪出茶铺后院的蔺晨,一出巷子,便改用急切的步伐奔走于金陵街头。没费多少工夫,蔺晨就在金陵一处市集旁寻到了他要找的人。
几日前他日行一善帮衬下的乞丐。
“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我把你弟弟弄丢了!”蔺晨挠着头,冲着躲在墙头背阳处捉着虱子的乞丐拱手作揖,歉疚地道,“但小哥放心,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我弟弟?乞丐疑惑地皱眉,他识得眼前的人,这人不仅是前几日让他得了些许碎银的公子哥也是城东收留了一道士后请来大夫开设义诊的茶铺东家。只是……弟弟?他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又啥时候把弟弟给了他?
“你,你该知道你弟弟身子骨不好,若不是我心善收留了他,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蔺晨煞有其事地道,“我也知你重返金陵是为了看看他,可咱们有过契约,当年你应过不会再回来认他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公子认错人了?他……
“我顾着小茶儿的脸面,指了你条讨赏的路,你咋就不领情呢,为啥还要留在金陵?”蔺晨喝声道。
“公子,你把我弟弟弄丢了?”身为乞丐有几个不懂得察言观色?当下,那乞丐嗖地一下起身,悲鸣道,“好心的公子,您当年可是应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这才把他交给您的呀,现在,现在……这是咋回事啊!”
语毕,便是一阵哭天抢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