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黄猫从衣襟内探出脑袋,粉色的猫舌舔着冒出青茬的下颚。
“别舔,不会丢掉你的啦!”大手揉着猫头,蔺晨好言好语地道,“但是猫大爷,拜托您别再挠我的衣服了,行不?”
“喵,喵!”黄猫躬起身,瞪着后腿把两只前爪搭在了蔺晨肩上,“喵喵!”
“呦,可是饿了?”盘膝树杈上的蔺晨探手一抓,将黄猫抓至跟前,干瘪的猫腹说明了黄猫这几日的待遇。
“咕咕!”蔺晨的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再次印证了一人一猫连日来的狼狈。
“喵!”黄猫歪着头,看向蔺晨。
“好了,等入夜我去河边给你捕条鱼。”这一路怀里的小东西除去时不时地挠着他的衣襟外,既不曾讨要吃食,也不曾跳出他的衣襟,难得的安分。
他与幽溟多次纠缠打斗时更是牢牢地抓着他衣襟,免去了他分神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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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大爷,您说我澡也洗了几次,衣也换了数次,□□也跟着换了几张,他是靠什么在我变了装束后一日内就寻上我的呢?”蔺晨摸出纸包,层层打开后,拿了一只包子扒开,把肉馅掏出置于掌心,“吃吧,这当头就别挑剔了。待你我脱身了,本公子请你吃尾花鲤鱼。”
“喵!”黄猫乖巧地舔着蔺晨的掌心,却并不触及肉馅,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一潭秋水。
“我不吃,你也不吃吗?”蔺晨温和地笑笑,“行,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但你可得吃下包子皮。”
“喵!”猫头又贴上了蔺晨的下颚。
“好!”扳下半个面皮,混着半块肉馅放到了黄猫跟前。
半日的光景让午时买的肉包失了原有的香味,可在蔺晨眼里这已是美味。
“没坏,我尝过了!”蔺晨嚼着吸了肉汁的包子皮,小心地把剩下半个肉馅的包子放回油包中,又从油包中取了另一包子如法炮制。
他,没经历过苦难,但也有过几日未有粒米可用于果腹的经历。只要有水,撑个十来日不是问题。可猫大爷……
“喵!”黄猫赫然地抬起头,冲着他叫了一声。
“靠!才半日,不是甩开他了吗?怎么又被找上了?”蔺晨胡乱地把包子皮送入嘴中,拎着黄猫往衣襟里一塞拔腿就奔。
他是想隐下气息匿于林间,让幽溟白忙活,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无论他着了便于隐匿的夜行衣藏于林间树头,还是换下装束着了货商的着装同行于商队中,幽溟总能把五寸长的剑直接横到他跟前。
“猫大爷,您说,他如此卖力地置我于死地,我是不是很值钱啊?”
“喵!”
“我的价标一定不低。”蔺晨自夸自擂地扬声笑道。
“喵!”逝于风中的一声猫叫,怎么听都像在嘲讽。
“……!”幽溟毫无声息地现身于月色之下,银色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十日,他追着那人已有十日。
这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是个优秀的杀手。
狠辣,利落,不会因狩猎所带来的快感而耽搁任务……
一月内猎杀标物,赏银一千两。
杀尽标物家人再得白银两千两。
斩草除根绝后患。
幽溟回想至此,笑了,拧开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酒,如同蔺晨一样从怀里一捞,捞出一只黑褐色条纹的花貂。
花貂一落地就仰着脖子朝着空中吸着它小巧的鼻子。片刻后,它像是在空中寻到了它熟悉的味道,朝着一个方向撒腿跑去。
罢了,罢了,他没兴趣玩狩猎,下回追上那人就结果了他,取其首级交由雇主,雇主会寻到那人的家人。届时,他再行出面便是。
地图。
挂于屏风上的地图。
梅长苏负手而立,曾为林殊时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个档口又一次挺直了脊背。
庐州邻近的州县不少,但自金陵而来,唯有沧州与衢州两州相交的一处群山最易隐匿踪迹。
“公子……华老板送来的虫草炖鸡,您乘热吃两口吧。”甄平端着托盘躬身道。
“咳咳咳!”掩着口鼻连咳数声后,梅长苏终于撑不住,软下身板,靠在案头,回眸看了眼甄平,道,“舀碗汤,炖鸡拿去给清儿。”
“是,公子。”甄平知道此刻的梅长苏愿意进食已是不易,也就不再多劝,将托盘搁在案头着手舀了一碗鸡汤后,恭敬地递上。
劭安,琅琊阁金陵茶铺的伙计,为金陵的耳目也为茶铺的护院。连日奔至庐州,能透露的事儿却并不多。
他和蔺晨商定的金陵诸事,蔺晨从头到尾未有向旁人透露丝毫。
但他到底知晓了蔺晨是如何将清儿从金陵城中带出的。
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以及隔岸观火,蔺晨的手段。
清儿的出现在蔺晨意料之外,可蔺晨却利用接触的旁人把所有的事情给理顺了,也把清儿顺利带出了金陵。
“咳咳咳!”舀了一勺鸡汤,未及入口就因连续的咳嗽泼了大半,欲上前帮忙顺气的甄平却被梅长苏一记眼刀瞪回了原地。
他要喝,不仅要喝,还要吃下虫草和鸡肉,他需要精力去想更多的事儿。
举勺伸向汤盅,挑了虫草,扒下鸡腿舀进小碗……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救下老道和他的徒儿,但不会想到让清儿和他徒儿对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