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长苏说对了。
破败的茅屋周遭并无能隐藏身形的杂物,在将拾柴之事交由一暗卫后,蔺晨选了一棵离破屋两丈开外的歪脖子树。
距离远了些,需调用些许内力,才能“窥听”到瑶琴母女的谈话,但蔺晨知道,以损耗的内力换取瑶琴所言亦是值得的。
“他用尽所有的积蓄替娘赎身,远离了那风花雪月的场子。娘亦不求富贵,只愿与他白首偕老,粗茶淡饭,安稳度日。可身为4崦说氖紫笔郑墒撬到鹋柘词志湍芡顺鼋摹>芪颐切⌒亩悴兀醋苡4崦说娜搜吧厦磐懈丁狻d愕辉福匆裁话旆a荒茏龅侥芡圃蛲啤!
“直到某日,有人托来4崦嗣酥鞯男盼铮13桓妒樾乓环猓凳侵灰瓿尚胖兴校哟艘院缶湍苷酵牙4崦恕!
“明知有诈,但你爹还是想冒险一试。而最终,他亦是为此丢了性命。”
“爹爹,失手了?”君安泣声道,“娘是要君安想办法给爹爹报仇吗?”
“呵呵,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论仇恨,该向谁寻仇?”瑶琴轻笑道,“自从跟了你爹起,娘就知晓作为杀手的妻子早晚会落得这一天,只是不曾想过,会来得那么早。再回想,那任务甚是奇怪,委托之人要你爹前往睿山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婴儿?”君安愕然,“爹爹杀了一个婴儿?他……”
“对,托书所指需杀之人是一名刚出生的婴儿。但当时阴差阳错之下,你爹他错杀了与那娃儿同时出生的另一婴儿。”
“……!”什么样的仇恨,要杀对方娃儿?要让人断子绝孙、痛不欲生的话不该灭门吗?蔺晨默念。
“对方要求你爹补刀,可当时我有了你,你爹不愿再添杀戮,遂带着怀有身孕的我,颠沛流离,远走他乡。”瑶琴静默一小会儿后,才道,“当时他与我都不晓得,这等‘不作为’亦会引来杀机。那之后,无论我们逃向何处,总会在极短的时日内被人寻上。”
在极短的时日内……琅琊阁也没这么大的能耐,有如此能耐的人必为对相思十分了解之人——4崦恕
“逃亡两年有余,你爹为了给我们母女一番清静,将我们母女俩安顿一番后,抽身离去。又过一年,我接到他命陨江湖的消息,于是带着你寻访江湖。直至年初,才从些许线索中知晓,你爹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鄞州。”
“……!娘。”瑶琴言语渐轻,气息也慢慢弱了起来,君安见状,心头一凉,知晓即将和娘生死离别,故而只敢低泣着唤道。
所以,她们母女才会出现在鄞州,并且不愿离去。蔺晨暗忖。
“娘寻到你爹了,就在鄞州西郊外的乱葬岗。”瑶琴轻叹道,“可惜,娘没办法把他带出来……!”
尸毒,亦是这么来的吧。
“娘!”
“别哭,君安。”瑶琴气若游丝地安慰道,“你我母女在这江左地头也有数月,尽管时不时有璇玑公主的门生寻上门,但平日也落得安静,不见有人骚扰。你出落得水灵,也未在街头被人轻薄,可见江左是个能安生的地方。我若故去,你便拜入江左盟吧。娘多少能安心些。”
“娘,不要,君安不要。”
“若是不愿,就随璇玑公主的门生,去金陵拜入她的门下!”熬到尽头的瑶琴,喘着气道,“带着娘留给你的琴,看在同为滑族后裔的份上,她会收留你的。”
“不,不,君安不要!娘,不要!”
滑族……长苏,你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耳廓抖动,蔺晨从树后飘然而出,这回有几个人寻来?于是也不多想,按着与暗卫的约定,连打三个响指。
“在花楼时,我的名字为幽兰,你爹总说我为空谷幽兰,而他为相思红豆的相思。所以我……我绣了两只绣袋……给了他的一个绣了幽兰……留于我身侧的绣了红豆!”瑶琴声音渐轻,亦因气力不济,说话开始断断续续,“我认出了……我亲手绣的绣袋……十余年的风雨……色泽褪尽……但我认得出……乱葬岗里有一具尸骸,他……的身上挂着我绣给你爹的绣袋……”
瑶琴干枯的手摸向枕边,摸索了许久后,终摸出一只破烂不堪的绣袋:“我的发、你的脐带用油布包了数层……均在里头,你爹……他至死都想着我们……母女。”
“娘!”君安又欲扑上前去,却被瑶琴无声地制止。
欲再说些什么,屋外却传来蔺晨的喝叫声。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滚开!别管闲事?”
“这里是江左地头,江左地头不兴杀人越货的买卖。我劝你们赶紧离去,切勿横生事端。”
“少管闲事!我们寻到想要的东西后,自会离去。”
“喂,你们!”
门外,瞬时响起刀剑相向的打斗声。
“娘!”君安骇然,完全不知晓发生何事。
“娘刻于琴背部的内功心法都记下了吗?”瑶琴憋着气力道。
“记下了!”君安回道。
“好,等一下就听沐大夫的话,把这里都烧尽了!”瑶琴望向院外道,“他们,他们是璇玑的人,是来抢……你爹……你爹留下的内功心法的。”
“娘……!”
“不是娘不愿给……但,不给就夺……太……!”瑶琴气郁地道。
“娘!”
“沐大夫,您怎么样?”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打斗声似乎渐轻。
“你们怎么来了?”是沐大夫的声音。
“宗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