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很开心,但拍电影是件辛苦又枯燥的活,我光蹲在旁边看着都快汗湿一身,压力比场中的演员还大。
接近放暑假的六月,这封门村又地处四季分明的内陆省份,今天空气潮湿,气温随着日头的升高而逐渐爬了起来。拍摄场地中摆了不少电子及电器设备,这旧楼里光线阴暗还得打灯,再加上工作人员又多,可想而知身处其中有多闷热难受。
白越是活尸,估计无法出汗,待在蒸笼里还能保持面无汗光的冰清玉洁,但其他演员就有点油头粉面了,不时有人上去给他们擦汗补妆。
更糟糕的是,今天跟白越演对手戏的中年男演员似乎状态不佳,一组需要情绪激烈的镜头ng了好多回。
大家都忍不住替他捏把汗,大叔自己也急,一个劲地拍脑门道歉。反而跟着被折腾的白越倒很淡定,不时地跟对方交流几句,似乎在帮人家找感觉。
比起平时的嘴贱和耍痞,工作状态中的白大明星奇迹般的一丝不苟有板有眼,发挥稳定各种到位,简直是年度十佳好演员的现场教程。
我撑住下巴以防跌一地,然后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只靠脸吃饭大多是传说。
趁休息的时间,林导又拉过白越和大叔还有几个衬场的演员不停地讲要怎么怎么样。其他人连忙一轰而散,找水喝的找水喝,搭伙去村外抽烟的也有不少,姑娘们凑在树荫下分享零食饮料。场边上化妆师助理忙着给需要上场的演员补妆,而筱恬等几位还没有上戏的女演员正在和张副导套近乎,所有人都各得其所。
只有我像个傻子似的,硬是蹲在原地不敢乱动。一边忐忑地不停低头看自己的手脚,生怕白越的渣技术当场给我来个措手不及。
迟迟不见花苓回来,我有些着急了。按以往经验,白越贴的显形符不会撑过一个小时,现在过三个小时已算是超常发挥,还能扛多久得听天命了。
我知道自己今天还想继续在这里出现就必须找到花苓,白越这会儿忙得抽不开身,估计抽不出空来搭理我的麻烦。
抱起他的古驰大包包,我咬咬牙悄然从后门溜出楼,在离拍摄场地不远处的一堆乱石后面,翻开包取出白越前天才收到的骚包肾7,幸亏他没设屏锁。
查看最新的通话记录,找花苓的号码。
看着一个叫花兽兽的奇葩注释名,我黑线了一下,果断拨打。
那头倒是很快就接通,但听着吵杂的车水马龙背景音,花苓显然还在某块闹市区里。
花苓对我的焦急表示了礼节性的同情,但她要办的事情有点难以解决的麻烦,可能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回来,让我找杨纪帮忙。
我只得把杨纪这会儿没法帮忙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花苓沉默数秒,终于高冷地表示:我尽快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去。如果实在撑不住,就找机会让白越再给你贴一次吧。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真是心累。
挂断电话,我恹恹而无聊坐在碎石堆上,一格格地翻看白越的通讯录。
扬扬洒洒两百多号人,甚至还有堂而皇之的来一发女鬼组,数数竟有上百个古怪名号。
看来白大明星的私生活很是滋润啊!
毕竟这是人家的稳私,我无语地翻看一会儿就没了兴趣。关掉软件之前,目光莫名停格在一个眼熟的名称上:樱姐。
难道是骨妹子白樱吗?可她不是死了吗,和南城九倾一样是货真价实的鬼货啊?
还是说,这手机能打到阴界去?啧,可从没听说过肾机有这个隐藏的逆天功能啊?!
我的脑幕里弹出一大堆的问号,极其冲动地想拨打一下看看呃,说是想,手指尖已耿直地点下拨打钮。
擦擦擦!超高清的莹亮屏幕上,突然显现一阵阵耀眼的灰黑色星状光晕,绕来绕去转了好一会儿,不过那头迟迟没有反应。
既没有拨打音效也没有电信运营商的提示语出现,看着好像纯粹是用来拨这段绚烂华丽的星光动画的。
刚想默默地按挂断,那头却嘟地一声接通了?!
我完全怔傻,愣愣地看着一只惨白的骷髅头像跳出来。
谁?有个空灵的男声带着疑惑的语气响起。
我蓦然惊慌失措起来,怎么樱姐是男的呃不对,接电话的难不成是樱姐夫之类的?
不对不对不对!这声声音这声音——
南城九倾?!我忍不住掏耳朵,尖声惊吼起来。
那头一阵让人担心的沉默。
我抖着手使劲捏住手机,另一只手忍不住扯了把头发,很疼。但还是不想相信耳朵,顺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入鬼障,怎么可能随便拨个电话就能打到南城九倾?!
心绪很乱,脑袋里像塞满团团黑色海藻,滑腻腻地滚动。
南城九倾?!你特么给我讲话!我知道是你!快说话!
他的沉默很快搞得我一腔无名状的委屈肆意翻涌,恨不得将他从手机信号那头揪出来暴扁一顿。
你在哪里?!南城九倾,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啊?为什么不说话?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我疯了似地冲电话大叫大嚷,无故冒出的愤怒得滚烫的蒸汽,烧得头疼又心疼。
妙妙,你又在哪里?
那头终于再次出现熟悉的磁魅声音,听着遥远得让我心烦。
南城九倾仿佛身在极其空旷的地方,传来的每一个音都带着天然的回声,非常空灵和美妙。
我我我在我泪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