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整个胃里翻江倒海,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似的,荣甜按下马桶的冲水键,踉跄地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两只手兜着,接了些水,不停地漱口。
她吐得太厉害,满脸都是眼泪,看起来非常狼狈。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过真的吐起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为母则刚,荣甜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了,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不能软弱,更不能糊涂,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所以,简单地洗过脸之后,她很快走出卫生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联系陆洪光。
宠天戈现在是还在宁岭,还是已经前往另一个省份的巢河市,荣甜不知道,她也不想联系他,徒增他的担忧,拖他的后腿。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就是要厮守在一起,两个人无话不谈,无事不说才好。随着长大,才会渐渐地明白过来,爱也需要独立和坚强,爱,就意味着既要好好爱对方,也要好好爱自己。
荣甜在电话里告诉陆洪光,她想要用一个无关人士的身份证开一间房,最好能够换一家酒店,而且最好就在附近,同样也是市中心。
她想,不管是什么人,既然能够查到这里,就说明对方一定是通过身份系统来锁定的,其实也不难,只要认识公安内部系统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查询到开房记录。
这间房是宠天戈开的,有心人如果真的想要查到,并不怎么吃力。
只不过,为了避免想陆洪光解释太多,荣甜跳过了自己收到一张奇怪的卡片这件事,没有告诉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忍着恶心,认认真真地吃了早饭。荣甜是个很犟的人,就算她明知道吃完之后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都再吐出去,不过,轴脾气一上来,她非要较劲,细嚼慢咽,吃得很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份倔强起到了作用,一直到陆洪光赶到这里,她都没有再吐。
“宠先生今天一早就前往巢河,从宁岭到巢河,开车是最方便的,走高速,差不多六个小时就能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午一点左右,他就能到了。”
陆洪光将在路上买的几样零食带给荣甜,他的妻子比他小了不少,和荣甜差不多年纪,他想着大概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吃这些,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大老板要好好照顾她,那么自然要尽心尽力。
果然,荣甜看见有零食,眼神里很是雀跃。
“谢谢你,陆总。我拿上东西,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陆洪光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栋高层建筑,示意荣甜只要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她接下来要入住的那家酒店。
“很近,走路三分钟。这里是市中心,冯山一共有三家五星级酒店,除了在开发区的那一家,两家都在这里了。我们走过去就可以。”
荣甜戴上墨镜,拿好自己的东西,和陆洪光一起离开。
一路上,她都有些紧张,担心被人看出来,所以一直是微微低着头。
她今天特地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洗好之后就披着,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一低头,朝脸颊两边滑下来,稍微能挡住一半脸,隐约能给荣甜带来少许的安全感。
陆洪光用一个下属的身份证开了房间,因为他在本地颇有名望,所以对于开房人和住房人不一致这一点,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什么。
他带着荣甜直接乘坐电梯,到达楼上的总统套房,把她送进去,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陆洪光才告辞。
“陆总,虽然情况紧急,不过,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多多注意公司形象。你辛苦了。”
看着陆洪光眼睑处的一片青黑色,荣甜就猜到了,他大概也是一夜未睡。因为这一次的意外事故,全公司上下,无论是总部,还是地区分公司,全都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哎,是我疏于管理才对。”
陆洪光有些无奈地说道,昨天晚上,他已经和下属一起把商场电梯的全部检修记录整理完毕,传给了宠天戈。他希望,但愿不完全是商场这边的责任,如果是电梯供货商或者品牌商的责任,那么对于天宠广场来说,公司也属于受到影响的一方,不应该对本次事件负上全责。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那个孕妇抱有深深的同情的。
昨晚,孕妇已经做了小|腿截肢手术,一起做的还有引产手术,是个女孩儿。她的丈夫和家人情绪激动,多次扬言要砍人,炸商场等等,而且完全不接受任何的道歉和赔偿。
除了这些以外,真正令陆洪光感到头痛的,则是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辱骂,质疑和起哄。
他的妻子在单位也看到了网上的新闻,把那些报道都发给他看,看完之后,把陆洪光气得不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章向韬认为是他在向宠天戈打小报告,在电话里语气十分恶劣,他告诉陆洪光,这件事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整个华东区是不会给他背黑锅、揩屁|股的。
就是这六个字,彻底激怒了陆洪光。
论资历,他不比章向韬差什么,论年纪,陆洪光还要比章向韬大半岁,现在被他指着鼻子这么样骂,陆洪光当然不爽。
所以,他也不打算继续帮章向韬兜着什么了。原本,陆洪光想的是,一旦华东区这边有什么重大的变动,特别是人事方面的,可能冯山也会受到牵连,毕竟冯山只是个小地方,比不了南平、苏京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