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存依旧站在病房的窗前,极目远眺,双手随意地搭在一旁,手指不时地轻轻敲几下,好像很悠闲的样子。。
而站在几米外的秦野则紧张多了,他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很显然,这一通电话的内容十分重要。
“确定了吗?那你们现在有没有继续争取一下客户?哪怕是适当压缩一下利润,再谈一谈……毕竟大家都是一直合作的,总不能这么不讲情面吧……什么?你确定?”
秦野的声音越来越急,听起来已经生气了。
如果不是顾墨存就在他的身边,他可能已经摔掉手机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转告顾先生。你们去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
秦野连声叮嘱了几句,放下电话。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顾墨存的背影,忽然感觉到有些难以启齿。原本,秦野已经下定决心,在他手术之前,绝对不让这些事情来打扰到他,现在看来,自己大概是做不到了。
“顾先生……”
秦野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顾墨存没有转过身,而是平静地问道:“是不是他开始行动了?”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宠天戈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就不可能被动挨打。只是,顾墨存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他,才不过十天的时间,他不仅从鬼‘门’关前逃过一劫,居然还这么快就打响了反击战。
“我们自己的德兰地产、弘发地产、易家居不动产直营连锁公司,还有谢氏旗下的两家分公司,都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说话间,秦野的眉间微拢,尽量把情况说得不是太严重,以免顾墨存又变卦了,不肯进行手术。
顾墨存转过身,轻轻一笑,低声开口道:“小麻烦?如果真的是小麻烦,你刚刚会用那种语气和他们说话吗?秦野,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或许你能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就知道瞒不过,秦野只好照实汇报。
顾墨存名下的几家公司,全都是小规模企业,基本上都是收购得来,收购成功以后,他也没有进行大规模注资,而只是保持着基本维持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空壳公司。( 这几家空壳公司的主要业务集在地皮售卖这个领域上,由于顾墨存本人擅长打擦边球,背后又有谢氏的雄厚资金作为保证,因此几年里在海并没有失手过,也没有被相关部‘门’抓住小尾巴。
此外,在适当的时候,他的公司也会小份额地收购一些企业的股票。特别是今年‘春’季,股市一片飘红后又骤然遭遇惨淡熊市,他及时出手,认购了大量的公司股份,握在手上,伺机而动。这些股份在无灾无难的时候或许不值一提,但如果恰逢该企业内部发生人事巨变或者遭遇经济危机宣布破产,几个百分比的股票持有也可能产生重要作用,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
宠天戈正是在查到这些信息以后,对症下‘药’,通过结合一些外人难以提前知道的内部政策,开始了他的报复行动。
先是大盘在国家救市之后出现短暂平稳,股票抛售现象得以终止,紧接着是二手房‘交’易市场热度下降以及第一套商品房首付比例降低,其次,公积金可以用来付房租,银行调息,办理借贷的相关手续等等都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最后,这些政策‘性’的改变可以说对地产业影响极大,虽然不至于导致整个行业的寒冬来临,但是,像几年前那种只要投资房地产就没有不赚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更严重的是,德兰地产和弘发地产的几块待售的地皮出现资金链的断裂,原有的老客户开始撤资,宁可付违约金也不愿意再继续合作。
“谢氏那边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因为我们是在暗处,谢氏是在明处,越是大企业,越是在很多事情上束手束脚,不好放开胆量去做,反而容易被宠天戈抓住把柄。”
秦野忧心忡忡,一边留意着顾墨存的表情,一边轻声说道。
德兰和弘发那种小公司无所谓,即便倒闭也损失不了多少钱,重要的是那些股份,以及手上掌握的项目代理权,宠天戈看的自然也是后者。
“告诉比利,让他帮我一点点抛掉那些股份,做得干净利落一些,股票的钱帮我存到境外账户,不要让谢氏的人查到。”
顾墨存沉‘吟’了片刻,如是说道。
比利是他的基金投资经理,这几年来一直负责打理顾墨存‘私’人的投资,账目和任何一家公司不发生重合,也是少数几个最清楚他本人到底有多少钱的人之一。
“知道了。”
“至于那几块地,宠天戈要是愿意要,就让他拿走好了,本来也是用来倒手赚钱的,就当少赚了一些。我这些日子不在海,不要让德兰的人和天宠那边发生正面冲突,我怕他顺着查下去,可能会挖到更深的东西,到时候会对我们不利。”
这个身份毕竟是靠走‘私’起家,虽然是民不举官不纠,但如果是宠天戈出面,事情大概会变得很棘手。
“好的。顾先生,您应该专心调养身体,不要再担心这些了。”
秦野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顾墨存接受手术治疗,此刻极为担心他半途而废。
“嗯,我知道。”
站了一会儿,顾墨存觉得有些累,便走过来,重新坐在沙发上。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