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直到对方快要丧失耐心挂断的前一秒,夜婴宁才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接通。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接到傅锦凉的电话,她心头似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夜婴宁不自觉地想要苦笑,自从那天因为听了林行远的话,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宠天戈和傅锦凉在晚宴上相谈甚欢的画面,她似乎就变成了一个疑神疑鬼,小肚鸡肠的女人。
当然,傅锦凉的出身高贵,傅家和宠家自然堪称门当户对。但她自幼生活在国外,应该和宠天戈毫无交集。况且,如果两人真的早就相识,宠天戈也该偶然提起,但他从未说过有关她的事情,想必彼此不过泛泛之交罢了。
思及此,夜婴宁露出微笑,开口道:“傅小姐,你好。”
对方同样未语先笑,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夜婴宁知道,傅锦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不会特地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闲聊。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傅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那端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片刻,傅锦凉有些忐忑地开口道:“夜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帮帮我。”
她的语气十分恳切,姿态也放得很低,令夜婴宁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我今晚八点钟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出席,原本准备的首饰刚刚发现有一点儿问题,临时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如果我没记错,几年前你有一件获过大奖的作品,请问你能借我救救急吗?”
傅锦凉说的不错,她指的是一条祖母绿钻石项链,是夜婴宁的得意之作,那时她刚出道,就是凭借这件作品一鸣惊人。
原本,这条项链一直摆放在灵焰珠宝的会议室陈列柜中。不过,之前她为了鼓励自己重新出发,特地从公司将它拿了回来,放在家中的首饰箱里。
坦白说,傅锦凉的请求,夜婴宁很想拒绝。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曾获奖的作品,意义非常,其价值对她来说早已超出珠宝本身的价值;另一方面,她相信珠宝蕴含灵气,和主人心意相通,不适合让其他人佩戴,以免造成肉眼看不到的损失。
然而,开口请求的人是傅锦凉,夜婴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她是自己目前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虽然傅锦凉不过是助理级别,但县官不如现管,丽贝卡·罗拉不可能常驻中海,所以,在中国大陆的一切大小事宜都由傅来亲自打点。
可她想要借戴的又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连夜婴宁本人都很少佩戴它,担心受到不必要的污损。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强人所难,如果实在不方便,夜小姐你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吧。”
傅锦凉叹了一口气,作势要挂断电话。
一狠心,夜婴宁立即出声挽留道:“傅小姐,请把地址给我,我亲自送过去。”
见她肯出手相助,又是割爱借出心爱之物,傅锦凉显然大喜过望,连连地道谢,并且表示可以派人去取。
夜婴宁当即婉言谢绝,事实上她是不放心经过他人之手。这条项链上镶嵌的祖母绿宝石足有10克拉,世间罕有,是十年前夜昀从一位巴西商人手中花费近二百万人民币购得。如今经过夜婴宁的设计和加工,又在主石周围镶嵌了一圈细小钻石,市场价值至少翻了十倍。
放下电话,她站在原地沉思,有些后悔,可惜话已出口,绝无再收回的余地。
夜婴宁叹了一口气,迅速地换好衣服,从首饰箱中取出项链,细细检查一番,开车出门。
*****
当夜婴宁匆匆赶到傅锦凉下榻的酒店时,已经过了七点。
房门一开,早已换好晚礼服的傅锦凉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看清来人是夜婴宁,她喜不自禁地迎了上来,再次连声感激地道谢。
她将桌上的一条项链指给夜婴宁看,果然,挂坠中间已然多了几条细小的裂纹。
“可惜了,目测这块祖母绿要七位数价格。”
职业病附体,夜婴宁粗略看了几眼,下意识地报出市场价位。
傅锦凉点点头,懊恼道:“我是根据这项链才叫人设计的晚礼服,如若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那么冒昧地求你将心爱之物借给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深绿色的丝绸礼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很有古典韵味,搭配着复古的发髻和妆容,再佩戴一条祖母绿项链,简直是完美无缺。
夜婴宁亲手从首饰盒中拿出项链,帮她戴上,又仔细地调整了挂坠的位置。
“好了,perfect!”
夜婴宁发自内心地赞叹道,抬起眼,刚巧对上傅锦凉的双眼,她的嘴角边也噙着淡淡的笑意。
“改天一定请你吃大餐,今晚就先失陪了。”
傅锦凉回头看了一眼时间,连连惊呼快要迟到。夜婴宁见一切已经妥当,所以同她道别,离开了酒店。
见房门合上,傅锦凉不禁再次站到穿衣镜前,欣赏着颈间的通透碧绿。
今晚的慈善晚宴,除了她,唐氏姐妹也拿到了邀请函。
一想到这里,傅锦凉眼中的浅笑一点点褪去,转为浓浓的寒意。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摇身一变,麻雀成了凤凰!”
她低低咒骂了一句,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原来,唐渺在拿到傅锦凉送给她的贵宾卡之后,几次狮子大开口,从会所那里占了不少便宜。昨天更是离谱,说今晚要参加一个隆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