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的问题,让栾驰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他的脑子飞快地思考着,事到如今,究竟可不可以把钟万美要求自己做的事,提前告诉给她。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既然她是无意间被牵扯到这件事里的一个外人,那么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她不出事,自己也就做到了无愧于心,何必多此一举呢。
“基本上你只要在房间里待着就可以,不过我也不敢保证,每分每秒都在你身边。”
栾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婴宁没有听出这话语背后隐藏着的危险,紧张的心情立刻松懈下来,莞尔笑道:“那就好,只要你在旁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要你在旁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句话听起来,似乎莫名的耳熟,栾驰整个人微微怔了一下,复又恢复了正常。
可是,接下来的一路上,这句话犹如一句魔咒,一直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耳畔纠缠不已。
婴宁把玩着那条项链,出于职业习惯,难免看了好几遍,从款式到质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条连她这个专业设计师都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项链。
想到它的特殊功用,婴宁低下头,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摘下来,小心地放在手袋里,然后想要把栾驰给的项链戴好。不料,车子经过一处凹洼不平的地带,车身一个颠簸,毫无心理准备的婴宁“哎呦”一声,随着车子的拐弯,她一头栽进身边人的怀里。
“你没事吧?”
栾驰伸手,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后脑,怕她撞到车门上。
婴宁连忙坐直身体,倒下的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她就差整个人都坐进栾驰的身上了。
“啪嗒!”
手里的项链没拿稳,也掉到了脚下,婴宁着急,立即想要蹲下去捡,没想到栾驰也在同一时刻放低了身体,两个人的头顿时又凑到了一起。
“我帮你……”
“我自己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起张嘴,又一起住嘴,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四只手尴尬地在下面摸索着。
项链卡在靠近栾驰那边的角落里,他手臂长一些,终于勾了出来,握在手里。
而她的呼吸就洒在他的脖颈后方,热热的,又带着淡淡的不太陌生的香气,那味道如兰似麝,却又不会过于浓郁,反而带着有点儿甜蜜的气息,像是小时候父亲从国外带回来的酒心巧克力一样。栾驰的心神忽然陷入了恍惚,刚要起身,他一扭头,身后刚好是婴宁面含急切的脸,他的嘴唇毫无预兆地贴上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那一晚,自己到底有没有吻过她。
但是此刻,栾驰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从未有过的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他知道,应该马上离开她的唇,但是出于本能,他又不想那么做。她的嘴唇是那么的馨香和柔|软,就像是一朵清新怡人的百合花,连香气都是淡淡的,却又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令他欲罢不能。
婴宁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样,她惊愕地瞪圆了眼睛。
咫尺之间,她慌忙失措,双目圆睁,看起来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栾驰不禁在心头哀叹,好像他是一头饥饿的狼似的,正在侵略着这可怜的幸伙。
“闭上眼。”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轻声命令着,然后慢慢起身,将她也带起,两人重新做回车座里,再然后,又一次得吻住她。
这个暌违多日的亲吻,几乎将婴宁心底全部的伤痛都加以抚平,她默默地享受着他给予的柔情蜜意,只道哪怕下一刻就死去,也甘心情愿。
栾驰松开她,惊讶地看到她脸上有两道泪痕,以为她在无声控诉着自己的行为,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然后用食指的指尖点住了他的唇,口中哽咽道:“不要说话……”
请不要说话,请不要将我从美梦中唤醒。
让我尽情享受着这样幻境似的美好,哪怕它只存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虚化中。
栾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他有些懊恼,自己一次次地越过雷池,以后,如果真的有以后,他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和她交代……
正想着,从前方不远处的话筒里传来司机的声音:“先生,酒店到了。”
原来,就在刚刚,两人亲吻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见后面的人半天没有推开车门,司机只得出声提醒着。
婴宁的面色上还残留着一抹羞红,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她轻声道:“项链给我吧。”
栾驰这才意识到,项链还抓在自己的手里。
“把头扭过去一些,我帮你戴上。”
这是他此生第二次为女人亲手佩戴首饰,距离第一次,已经是好久的时间了。
婴宁垂眸,伸手抚了一下颈子下方的挂坠,想想真是巧合,当年她在国外以“幽”这个名字获得珠宝设计大赛的新人奖,颁奖典礼的那一晚,就是栾驰亲手帮她佩戴的项链。
那一幕想来,恍若昨天,却分明已经是隔世。
“好了。”
身后传来栾驰的声音,婴宁连忙藏匿起自己真实的情绪,向他道谢,然后,和他一起下了车。
今晚,杰哥包下了一家中海的五星级酒店,酒店位于市区外五十公里处,因为距离市中心较远,所以相对的,客人也要比其他的高级酒店少一些,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门前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