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水滴落下的声音
我,还活着?
慕云昭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冷。
如同一把刺入骨髓的尖刀。
慕云昭颤抖地起身,却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铁索,
这是,地牢?
慕云昭知道,在法特兰沙威利斯城堡的最深处,似乎是有这么一座地牢,他甚至听人说过,那里面全都是喷火的怪兽和吃人的恶鬼。
可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有机会来到这里,不。应该说是在这里住到死,反正,离死亡也不会远了。
慕云昭闭上眼睛。
滴答,一滴水,落入水中。
滴答,又一滴水,落入水中,泛起一圈涟漪。
奇怪,这地牢里面明明没有水啊!难道是………
他再一次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融入了这个地牢之中,好像有两条蛇一样的东西,带着他的五感,在整个地牢里面游走着。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切感知系统都有了延伸,这地牢的每一处,他好像都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等等。
他睁开了眼睛,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得如同烈日下的白雪。
难道?这个地牢也是一个结界?慕云昭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者说,这个地牢也可以看做是一个结界!如果说,结界可以看做是施法者用能量构建出的可以将人禁锢的阵法,那么,这个地牢就可以看做是建筑者用岩石和泥土堆垒起来的将人禁锢的建筑。两者虽然看起来有着千差万别,可是,细细地分析一下,两者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多一些。
那么,自己没准也能找到整个地牢的’缝隙’。如果这个缝隙找到了,自己就可以通过它来到外面,重获新生!
他耸了耸肩膀,发现自己的琵琶骨竟然没有被刺穿,这令他有点喜出望外了。
不过,自己真的要一个人溜走吗?
他咬了咬牙,没错,自己一个人离开是轻松不少,可是,朗蟾宫怎么办?从来没有人如同‘红发鬼’一样欣赏过自己,这样想着,慕云昭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自己可以感知整个地牢,可是他并不能明确地分析出每间牢房里面都关押着谁。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忽然,慕云昭觉得自己的头疼了起来,没有一丝征兆,也没有一丝的缘由,他的头就那么样地疼痛起来,好像有人拿着一根钉子狠狠地砸进他的脑袋。
他跪了下去,用自己的脑袋抵住了牢房的墙根,一股霉变的气息袭入鼻腔,可此时,他只能通过这样的姿势来缓解头部的疼痛。
可这样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蛇郎是么?”
“恩?”
慕云昭抬起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更别说是一个女人。
“我就在你隔壁,我是莲子”
自己的隔壁是莲子?
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是?”慕云昭觉得身后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你是怎么跑到我的脑袋里去了?”
“还真是迟钝!”莲子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你看来是不清楚有一些术士会用类似‘心念随一’这样的法术啊!”
“简单地说,就是我可以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插入你的思想,并且,与你的意识直接对话!而且,”莲子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有趣的是,由于你进入过我的’域’,故而,我可以更为轻松地向你使用这样的法术!”
慕云昭觉得自己的眼前似乎有些发黑,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正在赤身**的跳着舞。
难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就没有丝毫的**了?
“那倒不是!这个魔法的消耗很大,不过”莲子的话锋一转,“你还在想这些事情?难不成,你有出去的,”
莲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连她自己也奇怪,一向沉稳的自己竟然可以用这种语调说话:“你真的可以有出去的办法!”
车轮阵阵,马鸣萧萧。
夜色里,装饰着鎏金纹络的黑色马车疾驰着,旁边,身着淡青色软甲的侍卫骑着马,寸步不离地紧跟在马车左右。
马车顶上,两盏灯笼,正向四周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晕,匹配着那两匹红着眼睛的黑色龙血宝马,远远望去,仿佛黑夜中狂奔着的,死神的座驾……
铁连城安静地倚在碧落的怀里,早已沉沉睡去。那场激烈的战斗让这个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却又让人有些摸不透的少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他就那么一直地睡着………
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仰面倒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碧落怜惜地抚摸了一下铁连城的脸颊,她感觉,他的紧闭着的眼眸忽然动了动,转瞬又复平静,似乎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她,用他修长的手指将她黛黑的秀发绾到耳后。这样想着,她的脸已经如同二月的桃花一般,红了一片。
忽然,马车仿佛遇到了什么险阻一般,狠狠地停了下来,碧落连忙用一只手将怀里的铁连城护住,另一只手则撑住了自己向前倾倒的身躯。随后,烈马的嘶鸣,和车夫的吆喝声,一齐闯入了自己的耳朵……她低下了头,却发现,怀中的铁连城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正在做着好梦。
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气闷,一股火气忽然冲向了她的头顶,碧落恨恨地掀开窗,正准备责问车夫发生了什么,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在这里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