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居正是一个善于换位思考的,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朝廷没有能力对抗这样庞大的灾民群体,如果真任他们冲击了城市,不但里面的经济政治要毁于一旦,
不但于事无补,而且只会让灾情更加不可控制的集中大爆发,
一个城市传染到另一个城市,事态无法控制的时候,可能整个大明王朝可能已经少了一半人口。
当下要做的就是壮士断腕,关紧城门,外面的难民能救便救,不能救也是天意了。
事情就是这样残酷,在现实面前总有做得到的,也有做不到的,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若有那天真不知事的人要发扬仁慈与博爱,不必管他,自古以来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多了去了,于国于家无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出城外干净。
张居正从城外逛了一圈回来,趁着拜见王妃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往下人房里水井边丢了一个东西。
悄悄拉了紫苏在一旁递过丸药去,发病了再吃,又秘密说了接应的地点,紫苏高兴应了,往日的神采又恢复了。
兴奋得不可名状,又把跟三娘积攒的金银都给了他,以后出来好用。
果然,不出三日,宁王府下人之中连续有人病倒了,紫苏也病得厉害,上吐下泻,头晕耳鸣,竟然隐隐有城外瘟疫的迹象,
上报主人,宁王吓得呆了,害怕传染到自己身上,连声说“把他们都拉去烧了!全烧了!”吓得管家面如土色。
王妃也怒气横生“这还是大活人呢?烧什么?你竟然有这样的不仁之心!”
于是请了城中医馆的大夫来看,大夫戴着面巾,将这出现患病症状的十一个仆人并一个小姐一一诊治了,只是脉象有些不对,像瘟疫又不像瘟疫,只是不能明断。
听到这里,宁王实在忍住不住,立刻就要派人把这些病人清理出府,然后就要烧掉他们的用品和住过的房子。
王妃大怒,但是也担心自身安全,将病人们都送出去,到一个庄子上,剩下这些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仆人都软禁起来,看有没有再生病的。
紫苏神情有些恍惚,病的不清,只见三娘坐在她床头,“紫苏,你真的要走?”仿佛还不能接受,她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以后就要永远离开她了?
“阿妈,这王府里我是千万呆不下去了!是他们不叫我活!”
“张少爷,可靠吗?”
“可靠!”紫苏虽然病着,可是声音铿锵有力。
“你跟你娘一样,总是要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别人怎么也劝不住。那好,你明天走吧。”
“阿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紫苏不敢置信,她从小到大都是和三娘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是啊,阿妈老了,没有你这样的胆量,我呆在宁王府也挺好,也没人对我这样一个老婆子感兴趣。
安安稳稳过了一生,也折腾不动了,让我在这里养老吧。
只是阿妈不能陪着你了,你们母女啊,都是一个样,不安分的人。”
紫苏蒙过背头哭了,拿起张居正给的丸药吃了,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请不要以爱的名义来干涉,你之蜜糖,彼之□□,紫苏心冷,
不去劝三娘一定要跟她走,三娘有了云姑的前车之鉴,也不劝紫苏留下来。
个人顾个人吧。出去未尝不好,留下也不见得就是坏处。
紫苏实在身体疼痛支撑不得,觉得今日症状比昨日更严重了十分。
医生来检查了情况,几乎确认了这就是瘟疫,虽然可惜养了紫苏这样一个女儿,
快到有收益的时候,没了,可是也不能冒着瘟疫传播的危险留她下来。
紫苏面无血色,白的像一张纸,几乎已经死了,也没有出的气了,眼睛早已翻白了,
事不宜迟,紫苏比那些患病的仆人还早还快的被抬出府去,这样的病人不准在城内停留,裹着白布,张震就带人抬她出去了。
到了城外一处隐秘的地方,张居正背着行李接住,先在小屋里将紫苏安顿下来,又施针灸把她就醒。
张镇看到人悠悠醒转,就回去复命,说尸体已经处理好了。
王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封三娘还在哀哀哭泣,哭自己的侄女儿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剩下的病人也全部被扔到庄子上去,可幸的是运气好,吃了几碗汤药就好了,王府各自欢喜,都说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说什么瘟疫一旦得上就没有能活得,看来只是虚张声势嘛,却不知,张居正在井里下的东西本来就不是瘟疫的病毒。
紫苏醒来过后,虽然脸色苍白,精神疲惫,可是没想到竟然出来了,这是一个新的世界,只是纵情欢呼,
张居正也笑了,再等她身体复原,便叫换了自己的衣服,打扮成两兄弟,往武昌走,府学在那里,明年八月的乡试也在那里,张居正就带着紫苏念书去了。
紫苏除了金银,什么也没带
到了外面,虽然处处不如王府,可是自由了,不用受人欺侮,整天担惊受怕了,紫苏每日都是高高兴兴的
一天在路上对张居正说“可惜了你那只大蜈蚣的风筝,我还没放过呢!”
“那有什么?到了武昌,咱们再做一个,”张居正也很愉快的答应着。
“对,想做几个做几个,想怎么放风筝就怎么放风筝,从今以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