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府门紧闭。
车夫低首站在宁王身前,一地破碎的茶具胡乱躺在地上。
“你为何不出手?”宁王用手指着车夫吼道。
车夫抬起头来,“这一剑,在下拼尽全力未必不能接下,只是会惹下更多的麻烦。”
“有什么麻烦?有什么麻烦我不能搞定?”宁王声音愈来愈大,“砰”的一声,又一茶杯落地,溅起的水渍洒在了车夫脸上。
车夫用手擦了一下脸,眼神中的狠毒转瞬即逝,淡淡的说:“王爷可曾听过奇门?”
宁王身形一颤,“奇门?封土百里,不属任何国家的奇门?”。
“是的”车夫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奇门出现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天下大乱,各国纷争不断,民不聊生。奇门只派出了十二人去往各国,他们或以武力降之,或以智谋取之,三年时间就停了战事,形成了如今各国割据,相安无事的局面。”车夫顿了顿,又说道:“由于这十二个人杀业太重,奇门便封山不出,再也不过问天下事。”
宁王只听的心生寒意,十二个人三年时间结束乱世战乱,那是得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和无双的智谋。
“你是说秦子墨跟奇门有渊源?”宁王心头一紧。
“有没有渊源小人不知,不过那把剑却似乎是传说中的奇门至宝――墨云!相传墨云剑,长三尺,通体如墨,出之有虎啸声!”车夫双眼紧闭,回想着秦子墨那气吞万里的一剑。
宁王长抒一口气,“原来是全凭猜测,秦家要是有这样的背景,秦元泰也不会被处死了。”
“王爷,我们是要做大事的,切莫因小失大,反正他们秦家已经成了弃子”。车夫还想说什么,却被宁王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你不过是司空先生派来辅佐我的,本王爷心中自有了断”宁王大手一挥“下去吧”。
车夫便不再说什么,随意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凉如水。
杨柳此时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一会儿是秦子墨抱剑立在夕阳下,夕阳泼墨般洒在他的身上,他嘴角微动,笑意如春光般明媚,他就那样站着轻声说:“柳姑娘,我来了。”翻个身,脑子里又是父亲弟弟被押下狱,母亲推着她出门,大声的咆哮:“柳儿快跑,离开离国,再也不要回来!”
“柳姑娘,我来了”
“柳儿,快跑!”
杨柳只觉得头痛欲裂,要炸开一般,不禁低声抽泣起来。
门开了,杨柳慌忙擦掉泪痕,一盏红烛在黑夜里跳跃,缓缓飘来,原来是小蚕。
“姐姐,想老爷呢?”小蚕爬上床去吹熄了蜡烛。
杨柳不说话,默默给她拉好被子。
“没事的,我们已经做了谭将军交给我们的事,只要秦家倒下,我们离军就能攻破夷国,姐姐也算是大功一件,谭将军会给老爷求情,我们也能回到离国。”小蚕声音极小,生怕有人听到。
“但愿吧”。
杨柳摸了摸小蚕的头,叹了口气,“睡吧”。
离国皇宫,一人一骑纵马在御道上奔驰,却无人敢拦下。
谭家在离国这些年,权倾朝野,谭亦夫更是两朝元老,如今离国皇帝年幼,国家大事全仰仗谭家。
所谓树大招风,功高震主,而且谭亦夫日渐年迈,离国许多其它门阀世家暗中对谭家颇有微词。奈何谭亦夫一生勇武,威名赫赫,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不过暗中稍稍使点阴招。
马嘶如雷,谭古月飞身下马,解下兵器,一路急跑入大殿。
“陛下,谭少将军也太放肆了,竟敢在御道纵马”。说话之人正是离国国舅温良恭。
大殿之上的少年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舅舅莫要再说了,少将军一路风雪,皆是为了朕的天下,切不可让少将军听得方才所言。”
“陛下,谭古月将军求见。”内侍官的声音又尖又细,温良恭皱了皱眉。
“宣”。
谭古月大步走入大殿,单膝跪地,“臣谭古月奉父命来向陛下请粮草援军。”谭古月字字铿锵。
大殿上的人急忙走了下来,扶起谭古月,“将军一路风雪,实在辛苦,前线战事,朕已知晓,谭老将军一路南进,未逢一败,实在勇武非凡”。
“谭老将军不顾众大臣反对,执意南征,曾夸下海口说,二十万离国精锐之师足以荡平北夷,如今少将军为何又来请粮草,讨援军?”温良恭一字一句,皆是讥讽之意。
离国皇帝看了一眼国舅,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国舅的意思是,老将军带走的二十万将士都是我国精锐,若再出兵,国都空虚,只怕东西两面有人趁虚而入,不得不从长计议。”少年皇帝语声轻缓,却又不失威严。
“请陛下速派援军及粮草,夷国东西两路援军若至,我军将成瓮中之鳖”谭古月看了一眼温良恭,眼神如刀。
温良恭还想说什么,却也闭上了嘴。
少年皇帝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停下脚步,“将军一路劳累,先行歇息,调兵一事非朕一人能做主,明日朝堂再议。”少年皇帝直直的看着谭古月,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
“诺”,谭古月不再说什么,行了大礼,退了出去。殿内传出少年皇帝的声音:“少将军以后还是不要深夜在御道纵马了”。
皇城内灯火通明,谭古月一手牵着战马,一手扛着刀,一步一步走出宫外……
谭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