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张鹏孤身一人站在往常放牛的山坡上。
只是如今牛已经不在,放牛的硕也被带走了。
话说张鹏从两个士伍的口中得知,硕竟然监守自盗,偷了黄牛,然后紧接着就被新上任的亭长被锁拿走了。
若不是里门监派他们两个前来报信,他怕是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怎会如此?”张鹏紧锁眉头,他是决计不信硕会盗牛的。自己的这个兄弟虽然鲁莽愚钝,但心思却很是单纯,并且还十分正直。这种秉性,又怎么会在自己放牛的时候偷自己的牛呢?而且听两个士伍话里的意思,牛刚丢亭长就来拿人了,这也太巧了吧?
“等等!新上任的亭长?”
张鹏连忙问道:“尔等可知新上任的亭长是何人?”
两个士伍皆摇头不知,连连催促道:“鹏,你还踟蹰做甚,赶紧回去看看吧!”
点了点头,张鹏倒是不慌。他走到自己布置的陷阱前,将盖在上面的枝叶掀开,只见坑洞里面已经满满都是螃蟹了。拿过鱼篓来,把捕获的猎物全数装起,竟还有剩余。没办法,只得搓了几根草绳穿起来带走。
如此这般功夫,两个报信的士伍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催促,张鹏却不为所动。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现在自己飞回去也无济于事。而且这螃蟹还真有大用,说不定可以给这次危机打开突破口。
终于,一切妥当,张鹏踏上归途······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记得前世在追更的一部网络小说中,有个同样穿越到秦朝的主角十分善于破案,但农民工出身的人设却让张鹏此时一筹莫展。
硕就是在此处放牛的,只不过地面已经被牛践踏得不成样子,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吏员还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根本什么线索都被破坏了。
“唉······”
长叹一声,据说硕被索拿时连喊冤枉,除此之外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也难怪,若是前世十七岁的无罪青年被警察上门带走,可能连冤枉也喊不出来,直接就被吓傻了吧。
索性牛没有全丢,只有一头不见了踪影,其余的都被里人帮忙赶回了牛舍,倒是不用担心。
在山坡上转了几圈,张鹏头也不回地拎着鱼篓走了。看也看不出花来,但只要不糊涂就该明白,在翠花乡这一亩三分地,盼着他倒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三树里的里佐鸠!
这次失牛处处透露着诡异,要是鸠没参与,打死他也不信。只是如今硕已经被捉,自己无凭无据,切不能随便开口指证。若是被反咬一口说是诬告,不但要被反坐,还正顺了鸠的心意。
想到这里,他不慌不忙往回走去,一路上被里人指指点点,也全当做没听见。到了离家不远牛舍,张鹏又清点了一番,果然只少了一头。
他仔细看了看,顿时就知道是哪一头牛不见了。
心中有了底,张鹏不在停留,带着鱼篓离开牛舍。他没有回家,而是奔着里外而去。
行至里门,里门监陈多倒是没有再盘问,拍了拍张鹏的肩膀,就让其自便。
一路上,张鹏脑子里反复盘算。对方没有在牛舍动手,肯定是怕被人发现,而且里门处有陈多把守,盗了牛也出不去。趁自己不在,相当于是捡软柿子捏,看来盗牛者人数不多,若是今日自己没有离开,牛也不会丢失了。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哪有钱日方贼的道理,躲是躲不掉的。
“也好,就趁此机会一举铲除后患!”
打定主意,脚下不停,走了约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地方。
张鹏要去的地方叫柳树里,翠花乡的田啬夫牟就住在此处。
在里门处交了“验”给此间里门监看过,在说明来意后,那里门监一指,距离里门不远的一处院落映入眼帘。
扣门而入,在隶臣的引领下步入中堂,却被告知他家主人正在午休。张鹏自然是不能打扰,正好借此机会让隶臣带他去了后厨,笑着说:“吾有美食献与你家主人,借贵处一用!”
隶臣见这小子虽衣着破烂,但却有礼有节,不像是浪荡子,便迟疑地点了点头,不忘嘱咐道:“小心用火,切莫走水!”
“诺!”张鹏应了一声,将鱼篓打开,低头开始处理起来。
他先是在水缸里打了一桶水,将捉来的螃蟹用引火用的枯草蹭洗干净,然后就在灶内生起火来。不一会儿功夫,火势大涨,张鹏连忙架上陶釜烧水。等水开了,又把洗好的蟹子一股脑丢了进去,让其背朝下,腹部朝上,煮了起来。
不出片刻,水汽沸腾,再次开锅。扑面而来的蒸汽散去,只见釜里面的蟹子已经全部变成的鲜红色,这就是熟透了。张鹏忍着烫手将螃蟹一个个捡出来,装在盛米的大木盆中,扛在肩上就推门而去。
在他煮螃蟹的功夫,田啬夫牟家的隶臣和隶妾们也在小声嘀咕。
“这厮是哪家的,穿得如此破烂,怕不是浪荡子吧?”
“不然,其衣着虽旧,洗的却干净,上面还有皂荚的味道嘞。吾看此子怕是有事求主人才是!”
“嗤······”
先头说话的隶妾轻蔑地笑了一声,不屑道:“咱家主人马上就要升任县中的‘都田啬夫’,不晓得有多少人想巴结哩,就他这幅穷酸模样,俺看是不成!”
另有一隶臣疑惑道:“说来也怪,那些有求于主人的,不是找各种借口送礼物,便是谄媚巴结。咱主人虽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