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城县,两匹快马飞驰,比那两个大汉压在一匹马上时,不知快了多少。
“聿~”二十里路只花了一盏半茶时间就至了,尚是未全力赶路。真个是一匹好马,却见那一身乌黑油亮,仿若从画卷墨笔中走出,好个讨人喜欢。正是昨日相中的黑乌虎。
城前沿有木堆刺栏,四个官兵守在那,对进出的商人、行客挨个卡检。见是太虚好马、宝剑,一身派头十足,也不敢多加诈索,单人收了四枚赤串子例钱方放行。
进了城,一股热热闹闹的气氛扑面而来,比之镇上的人口多个十倍,弄出的花样也不知多了凡几。上午喧杂的声音漫在长街上,来往行人驮运着货匹,牛车、马车滚滚而过。
“这哥儿,我向你问个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吕府吕布云?”太虚拉了个在地堆吃面的人打听道。
那人放下碗瞧了一眼来人,见了恶一,嘿,不好惹啊:“吕大善人吕布云谁不知晓,他年年捐助贫苦百姓,娶那穷媳妇,对外言说是不能忘了糟糠之妻,如今那是妻妾上百。”
“上百……”太虚一噎,这跟糟糠之妻有什么关系,难道天下所以贫困女子都是他老婆不成。
“听说吕大善人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很有来头的人?”太虚又问。
“应是吧,到底如何也不清楚,听说他做的一些事连县太爷都不敢管,女婿很有权势。”
“那便多谢解答了。”太虚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
“应该的,应该的。”那人强颜笑道,看两人走后,又重拾吃了起来。
过了段路,来到车行,叫了个车夫:“去吕府吕善人家。”
“好嘞,客官请进去坐好。”车夫是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也不多问,见是两人付了两碎子儿定金进了车厢,驾着车往吕府赶去。
车轮辘辘滚动,带着些许杂声,太虚与车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见两人如此说道。
太虚:车老哥,你觉得吕府的吕善人为人咋样?
车夫:还好,还好,嗯,很好的。
太虚:咋个好法?
车夫迟疑:这……
太虚:老哥尽管说实话,我跟那吕善人没关系,只是纯想到他府外看看。
车夫还是迟疑(见帘里有只手伸出,给了他块碎金):这……不好说,他女人虽然多,但有不少是自愿从他的,有些不愿,他父母愿了。谁叫他家富,女人再多,也养得起。
太虚:这么说吕府是世代富贵喽,才经得起这般挥霍。
车夫闪过丝羡慕,可惜现实又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吕善人以前是种地的,他家的红薯最是卖得好吃,乡里称他红薯甜二郎,后来,他家的女儿长得标志,被某个外地游玩的公子看上了。十五年里,吕二郎仗着那姑爷家的势,建了吕府,纳了百妾,成了个大善人。
太虚:那你知道那姑爷是谁么?
车夫半思着,想到什么,一股脑倒腾出来:听说是十卫府的哪家大少爷,十几年里从没带妻子回来看过老丈人,只派来一个管家,带着十几个有武艺的豪仆,为他打理吕府。听说主家姓武,很有权势的样子。去年吕府与县里几个贵老爷起冲突了,一个护卫与宋老捕头打得不分上下,惊了好多人,结果县尊大老爷出面又调解了矛盾。
两人聊到这,就此打住,也没再多说。一个专心赶车,一个则是整理思索着有用的信息。太虚心中暗语:“这吕府与县里某些人的矛盾,是去年就到了不可挽和的地步了吧。不然一县捕头也不会亲自出马为难了,只是后面又被县尊强硬压下,但那捕头幕后又未必不是县尊在指使。而这言灵教,是否,是吕府出的一招险棋……”
“客官,吕府到了,还请挪脚一步。”马车被拉住缰绳缓缓停下,外边车夫打断了太虚的沉思。
太虚拨开窗帘看了下外头,那里几个护卫带刀守着,两头石狮在旁,金灿灿的“吕府”二字龙飞凤舞的书写。
门匾高悬,强仆侍门,长墙黄漆红砖瓦,石狮长阶好气派。十五年养成,囤出几分气势!
下了车,转是到附近找了家店,让是恶一去一些隐蔽的黑店中,找了套夜深衣,晚上去当趟独行大侠。没打算带上恶一,这家伙轻功不行,没一个人方便。
进了单间,关紧门窗,轻声吩咐恶一道:“你去外边转悠一圈,去寻些偏僻的裁缝店子,旁推侧敲的打听打听,问他们织不织耗子衣。”
恶一点了点头去了。
……
夜。
吕府明日就大开喜宴,这会儿丫鬟仆人们正忙碌着呢。有些离得远的客人,已经是提前在府里住下了。还有几个护卫,为首的举着个火把,其他人按刀来回围着府墙巡逻。
一个黑影借夜色穿梭着,潜在树干后,廊檐上,假山里,石桥下。不敢大肆近身窥探,而是凭着目力,借着人流,或听着只言片语去揣摩。如是两个时辰后,已到了深夜丑时,方是着手去定下的两个目标房间查看。
一个是礼房,是接下了来宾的礼物,将是死物堆在一起,由是喜宴还没开,尚是只在礼单上记了个名,主家未抽空细细清点。有两个护卫日夜在那守着。
一个便是吕布云的书房,见是在桥下时,听了个仆人说把一份贵礼送到他的书房去。想是那可能有间藏宝暗室。同是有两人守着,怕是武艺方面更高。
那走道上头,顶角处倒贴着个黑衣人,他如条壁虎静在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