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村里的冯启争,醒过来后只觉得自己连心都却了一块,浑浑噩噩的吃了自己的庆功宴,歇了几天,心中还是无法释怀。
便好比明明就要到手的,为了她努力许久终于要达成心愿的人事,突然发现,原来一切早已脱离自己的掌控。
冯启争怅然无比,而余家。
“娘子,你陪我玩好不好”
邬桥被余中成拽着衣袖,无奈放下手里的绣活,“玩了一上午,这会你该午睡了,不能不听话哦”
邬桥伸手从余中成手里抽出自己的衣袖,顺便摸摸他的头,“乖阿成若是乖乖去睡,娘子待会给你煮红豆粥吃,好不好”
余中成很喜欢吃红豆粥,但红豆胀气,余中成肠胃不是很好,吃红豆会有些便秘。余老夫人为了余中成,一向是不让沾的。
邬桥却觉得有些东西,你越是不许,越是一点都不让沾,反而会激起逆反心理。所以邬桥每每要逆着余中成的性子的时候,便会用其他他喜欢的事物去奖励。
也别说,还是挺有效的,至少余中成现在能好好吃饭,睡觉也按时,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比之前要省力气多了。
以前,秦管家每日光是要看着余中成,替他收拾烂摊子都要费去许多精力。
因此这一个多月的婚后生活,对于余家来说,余中成还真真是成亲以后“长大”了。
为此余老夫人很是喜欢邬桥,只是邬桥每每只是浅浅笑笑,因为在她心里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值得谢的。
而见邬桥做的极好,性子也不急不躁的,余老夫人现在每日里是宽心多了,但却又开始急上一件事了。
“夫人,老夫人让我送药过来了。”
这药,便是余老夫人现在开始着急的另外一件事。
一见丫鬟来送药,余中成忙跳到邬桥背后,“我不喝,我不喝,我才不要喝苦苦的药。”
丫鬟是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邬桥道“夫人,这老夫人可是交代,让夫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喂给少爷喝下去的。”
邬桥叹了口气,“你先放下,我待会让少爷喝。”
“不不不,我不喝,我不喝”
余中成一听邬桥让他待会喝,立马反驳,像是生气一般,离了邬桥老远。
邬桥冲着丫鬟点点头,大丫鬟如释重负的把药碗放到桌上,“少夫人,这就托付给您了,奴婢待会过来取碗。”
邬桥点点头,“你去吧”
等大丫鬟走后,邬桥依旧低头绣着,是一双袜子,给余中成做的,只差最后几针便好了。
邬桥快速的穿针引线,缝完之后,抬头冲着一旁看着她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上前的余中成招收道“阿成,你过来。”
余中成摇头,“我不喝药。”
余中成从发病起,不知喝了多少药。好不容易余老夫人对他这病放弃了,不治疗了,这才没多久,又开始日日逼药的日子了。
邬桥拿起手里的袜子,“我不让你喝药,我是让你试试给你缝的袜子。”
柔软细密的棉布,很吸汗,穿在脚上也舒服。适合一天到晚闲不下来的余中成,而邬桥更在袜子上绣了两片竹叶,和一个成字,看上去与余中成所有的一模一样的袜子太不一样。
余中成一时忘记了要吃药的烦恼,亮着眼睛过来,“娘子,这是给我的吗真漂亮。”
“阿成,成亲之前,我不知你脚的尺寸,没有给你做上一些贴身用品,如今有了空闲,先给你做袜子,等有空再给你做身衣裳,你看好不好”
余中成费衣服,费鞋子,因此他的衣裳鞋子都是成批成批,样式颜色几乎都是差不多,方便替换。
而因为损耗的快,所以他的衣裳不花哨,常穿的都很素净,像邬桥这样,缝一双袜子,还要绣花绣字的,对于余中成以往来说,是没有的。
因为很有可能他穿不了一天,就踩了污水,弄脏了,没用了。
与其在细节上费那些功夫,不如多做几双好替换。
因此偶然见了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余中成很是欢喜,“我好喜欢,娘子你再给我做衣服。”
邬桥笑着点头,“不过,阿成要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邬桥转手端起桌上的药碗,“阿成喝了这碗药,娘子就继续给你做衣服,还陪你出去玩。”
余中成苦着脸,不做声。
邬桥却知道,余中成虽然心智懵懂,可实则是个重信守义的。
“阿成,方才你答应我的,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余中成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了,可还是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好苦好苦好苦”
“快,吃颗蜜饯。”
等余中成连吃了四五颗蜜饯以后,才拿着袜子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炫耀给谁看。
邬桥看着空空的药碗,看看房里塌边折叠起的被褥,叹了一口气。
成亲第一天,新媳妇见公婆的时候,余老夫人就表示,希望邬桥能早日为余家开枝散叶,可不是邬桥不愿意,而是她一个人可怎么生。
而后面的日子,因为余中成睡觉不老实,邬桥每每半夜被踢下床,都是独自睡在房中的美人榻上,等到了白日里再把床褥叠好藏起来。
这一切,好似做贼一般,邬桥藏在心里说不出口。
前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余老夫人发现了什么,便开始给余中成送药。这药其苦,余中成喝了以后,到了晚间就会喊热。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