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样。”马小米看向乌丫,“余叔叔让所里民警给他写了篇报道,大概意思就是说你爸死了,你婶婶又另外嫁人,她嫁的人只同意她带虎子过去,不带你。所以她把你扔给余叔叔,而余叔叔古道热肠大仁……”
“闭上你的臭嘴!”余晴打断他,“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我爸本来就是乌丫的干爸,我俩还有一模一样的银手镯呢。他收养干女儿报道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美德,就应该报道,让更多的人学习我爸的这种高尚的精神与人格。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爸妈还有你似的,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我自私?”马小米不服,“我只有三块钱,我说一人一**汽水你不干,我是不是毫不犹豫就给你买了三块钱的冰激凌?我哪里自私了?”
余晴撩下头发,脸一扭,“你自己愿意的,我又没逼你。”余生一本正经地说:“马小米,长点记性,下次你买来当她面吃给她看。”马小米听后笑得打跌,余晴脚一跺,瞪向余生,“你到底哪边的?”马小米止住笑,“不用问,他虽是你哥,可和我是哥们,当然站我这边。”
乌丫低眉晃着两腿不知在想什么。余生瞟她眼,说:“你俩我谁都不站边,我跟乌丫一边。”
“哼!”余晴生气掉头跑了。
马小米要去追她,余生让他别去。马小米看看他,又看看乌丫,说:“我才不做电灯泡。”
说完他也掉头跑了。
“马小米就爱胡说八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余生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你别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尽瞎说。”
“他瞎说了什么?”乌丫转目问道。
“哦,没说什么。”余生看她样子似乎没听到马小米说的话,他心里又莫名一松,再开口,声音略高了些,“你刚一直在想什么?”
乌丫右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铁架边上的杆子,眼睛盯着自己脚背,闷声不响。
“你是担心我爸让人写的那篇报道,刊登出来会写上你们的真实姓名吗?不会的,通常这样的纪实报道大多都会用化名或只用个姓,登出来应该就我爸一个人会用真名。”
“你肯定?”
“当然。家里有鹤城日报,上面这类报道除了要表扬的人用真名外,涉及到的其他人一般都用的化名,而且会注明是化名。”
“……我只是不想自己被人议论。”
“我知道,放心吧,说不定只是登在内刊上。”
余生说这话时底气并不足,因为他并不确定他老爸让人写这样歌功颂德的报道,是不是真的就只登在内刊上。
第二天黄昏余大炮才从市里回来,他进屋时乌丫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听到余晴在外面欢呼喊了声爸爸,她赶忙走出来,“干爸,你吃过没?要没吃我去淘米煮饭,再把菜热热。”
余大炮看去气色不错,他呵呵笑着摘下大盖帽,乌丫接过挂在窗边衣帽架上,又把吊扇风力扭到最大档位。
“我吃过了。”他手朝沙发上一指,“看看喜不喜欢,给你和晴儿一人买了一套裙子。”
“我要这件红色的。”余晴已经从他带回的袋子里把裙子翻了出来,她抖开红色的比在胸前,低头看着领口缀的一圈细小的珠子,随后扬眸笑盈盈地问着他俩:“好看不?”
余大炮爽朗一笑,“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好看。”乌丫说完看向余大炮,“谢谢干爸。”
“这丫头,跟我客气什么。”余大炮解开衬衣袖扣,站在吊扇下,探头往里屋望望,“你干妈呢?不在家啊。”
“妈去所里值班了。”余生从厕所那边过来,余晴迎上他,比着手里的裙子,“好不好看?”
余生往沙发上扫眼,沙发上还有一套纯白色的,同款式不同颜色。余生说:“白色更适合你。”
“是吗?可我现在喜欢红色。”余晴嘴里这么说着人已蹿到沙发前,她拿起那件白色的比了比,自语道:“这件也不错。”
“哎呀,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余大炮手朝她和乌丫一指,“你俩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两件换着穿就是。”
余晴一手拿一件,问乌丫,“你要先穿哪件?”
乌丫边往厨房走边说:“我随便。”
她随便余生不随便,他觉得乌丫的气质适合穿红色的,而余晴适合白色,因此极力撺掇余晴挑白色的,“哥不会骗你,你穿白色像小仙女,大红色不适合你这样看去文静的女孩子。”
“你哥说的没错,听你哥的,穿白色更好看。”余大炮迈开步子朝自己卧室走去,“我先去洗个澡,回头再去所里转转。”
“乌丫……”余晴搂着两件裙子跑去厨房,对在收拾灶台的乌丫说,“我先穿红色的,你穿白色的,各穿一次后咱们就换过来。以后白色的归我,红色的归你。”
乌丫微一笑,“我不喜欢换着穿,两件都归你。”
“那不行。爸爸又不是买给我一个人的,你要不喜欢换着穿,那等我穿过一次红色的洗了后就给你,成不?”
“好。”
“不好。”余生跟过来说,“昨晚谁批评马小米自私来着?你才是最自私的,别人的衣服你也要先穿一次,不讲道理。”
余晴下巴一抬:“乌丫不是别人,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繁星点点,凉风习习,洗过澡换过衣服的余大炮,踩着自行车哼唱着流行歌曲,朝着西凤大桥派出所而去。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