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上挂着刀疤的汉子双手微一用力,身子便如飞矢一般激射到朱祁铭身前,一个悬停,一阵指影翻飞,令朱祁铭眼花缭乱。
如此绝妙的身手,恐怕只有梁师傅可与之相比。
当他意识到四肢有了知觉的时候,刀疤脸已然落下身来,正冷冷地瞧着他。
一阵酸痛袭遍全身,他不停地扭动身子,直到不适感消失后,方站起身来。
突然,他的面孔变得异常恐怖,“啊!”尖厉的叫声脱口而出。
林中寒鸦被惊得扑翅乱窜。
刀疤脸冷道:“没用,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这里鬼影都没有。”蹩脚的汉语令人听后想吐。
九华三幻?对,还有九华三幻!朱祁铭心中升腾起强烈的逃生**,他瞟一眼大门,试着朝外移动了两小步。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没用,我知······你学过九华三幻,不错的身法,可你还······是跑不远。山中的狼都饿着肚子,你要是可怜它们的话,你出去好了。”
如得令一般,山中群狼恰在这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四野。
看看屋内五名顶尖高手,望望门外凄凉地,绝望的滋味压垮了所有的冲动,他木然退到草堆前,颓然坐下。
猛然想起胸前贴身挂着一枚珍贵的玉佩,悄悄伸手入怀一探,还好,玉佩还在!
五名壮汉自怀中掏出干肉,使劲撕扯、咀嚼起来。
刀疤脸递出一块干肉,一脸冷漠的样子。
“吃点吧。”
朱祁铭倔强地扭过头去,自尊心驱使着他做最后的抗争。
可无人理会他的倔强,很快,叽里呱啦的说笑声充盈了整个草屋,这让他可怜的自尊心变得一文不值。
五人吃饱喝足后,继续着他们的异域社交活动,只当朱祁铭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突然,门外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五人屏声敛气奔到门后,悄悄打量屋外的动静,只过了片刻功夫,他们又退回屋中,若无其事地说笑起来。
一个京城装扮、三十出头的汉人出现在门口,冲五人点头致意,其间瞟了地上的朱祁铭一眼。
朱祁铭愕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京城人为何与鞑子搅在一起。
刀疤脸笑道:“王魁老弟,你来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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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魁?何方神圣?朱祁铭茫然。
“我在京城是熟面孔,自然比不得五位哥哥。而且宫中传来的消息令人很不放心,我查证后才动身。”王魁道。
宫中传来的消息?难道王魁竟能与宫中暗通消息?朱祁铭心中涌起深深的疑问。
“什么!昨日午间那帮鞑靼使臣已离京,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不然的话,咱们也不会在昨晚动手。难道他们又返回会同馆啦”刀疤脸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朱祁铭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若说这五人是鞑靼人,刀疤脸又为何说出“那帮鞑靼使臣”这样的话来?
王魁走到刀疤脸身边,“鞑靼使臣倒未返回会同馆,不过,皇帝下了旨,命沿途各府、州、县及卫所盘查过往行人,截住鞑靼使臣。若鞑靼使臣被截住,咱们的事恐将败露。”
刀疤脸淡然道:“这可如何是好?”脸上的表情并无着急的意思。
“好在鞑靼使臣不明就里,一听见风声必成惊弓之鸟,肯定会疑心大明想捉住他们献给瓦剌。”
“你是说他们会隐匿行踪,潜行回国?”
王魁点点头。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应速过紫荆关,穿行到大同边境,伺机返回瓦剌。”
天啦,原来是瓦剌人!朱祁铭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王魁摇头道:“不可!万一被大同守军发现,嫌疑便会落到瓦剌头上,大明一翻脸,瓦剌一统北方大草原的计划就会受阻。不如一路北去,潜入宣府境内,能遇上鞑靼使臣自然是好,遇不上也不打紧,潜入鞑靼境内辗转返回瓦剌便是了,即便明军发现了咱们的踪迹,他们也会误以为咱们是鞑靼武士。”
刀疤脸点头道:“就这么办!”目光转向朱祁铭,“如今这小子倒是个麻烦。”
旁边一名瓦剌武士举手抹向脖子,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王魁定睛看了朱祁铭一会,沉声道:“咱们是有约定的,你们得守约!”
刀疤脸意味深长道:“王魁老弟放心好了,一切都听你的。”
刀疤脸抓起朱祁铭往肩上一放,笑道:“这小子比兔子重不了多少。”
众人离了草屋,钻入林海中,穿行如飞。
因武功甚高,一行人在雪地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迹。
他们不走官道,刻意避开城镇村庄,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潜行。
一路上,朱祁铭时睡时醒,即便醒着,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他被诡异的境遇弄得彻底麻木了。
傍晚时分,他们钻入一片森林中,行至密林深处停了下来。
刀疤脸将朱祁铭往雪地上一放,招呼王魁劈树折枝,燃起篝火。另四人则早早分散离去。
夜幕降临,熊熊篝火映红了朱祁铭的脸庞,丝丝暖意让他的大脑又活泛了起来。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
王魁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有罪!”
“你血口喷人!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宝贝。”
“你身上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