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虚空之中,有一种瞬息万年之感。当他再看到光明时,双脚已经踏到实地。眼前是一片荒野,一条小路向前方延伸着。
闻人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一下,是这里的天色。不是晚上,也没有月亮,大致说来,就像梅雨季节的傍晚,天色是灰蒙蒙的一片,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荒草和树木。身前不远处的路边,立着一块半米高的界石,上书四个血红大字:“岳塘鬼肆”!
四能早已不见踪影,四周是一片死寂,笼罩在灰暗的雾气中。闻人忽然觉得,有一阵寒意掠过他的身边,令他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既然进来了,不探明路径岂不是太吃亏了?他决定沿着小路往前走走看。
在灰暗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浮动着,也许是什么虫子吧,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萤火虫,正在接近……那不是萤火虫,而是一团光。
“又是鬼火??”闻人心中疑惑着,继续往前走。他是不怕鬼火的,小时候在野地里玩,捡了根大牛骨回家,半夜里那骨头的破损处就冒出鬼火来。他举着骨头当火把玩。
那光球慢慢地向他飘来,呈现一种莹白色,越是接近,速度越快。当那白光从他旁边“刷”地一声掠过时,他分明看见那光团里面有一张人脸,在飞过他头顶的瞬间还朝他笑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紧缩着脖子,忍不住回头去看那白光球。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你娘地,那光球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回头,也是猛地往后一退,似乎受惊一般,警惕地打量着他。
闻人依稀能看出,光球里是一个小女孩的脸,正闪烁着狡黠的目光观察他。他麻着胆子,向她伸出手,示意她不必害怕。
光球慢慢飘近闻人的身边,围着他打转,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他看那女孩约摸有十岁左右,长得很可爱,便不太害怕,甚至觉得又些好玩。他伸出手掌,示意她停在自己手上。那光球慢慢向他手上降落,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总难以靠近手掌,光球与闻人的手之间似乎隔有一面无形的屏障。
小女孩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张着口无声地说了句什么,渐渐地飘向远处。
闻人目送它飘远,这才转过头来,继续上路。
路上不断有光球飘近,变幻出不同的人面,从他身旁呼呼掠过,卷起一阵阵阴风。闻人不去理会,只一心赶路。
忽地,从远处飘来一人形白影,渐飘渐近,是一个老妇。当她飘近闻人身前时,忽然把嘴张成不可思议的血盆大口,猛地向前一窜,扑了过来!
闻人尖叫一声,趴倒在地上。那老妇直逼下来——闻人紧闭双眼,马上感到了从她口中呵出的凉气。不过,接下来并没发生什么。闻人睁开眼,白影不见了。他这才感觉,这些东西应该近不了人身。于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鬼火、鬼灯、鬼形,纷至沓来;闻人既然得知其中关窍,自然理也不理;只要不故意去看,那些东西也吓不到他。任它们如飞娥般扑向自己,又飘向身后。
心道:老金说的没错,果然是鬼气森然!
约走了五分钟,小路越走越宽。转了一个弯,拐过一片树林,眼前场面顿时不同:一条繁华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路上不断有行人走过。
闻人心中诧异:难道我竟然走到镇上来了?不对啊,算起来现在至少是凌晨两三点钟,这里怎么还人来人往的?
正在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黑衣黑裤,是四能小姐!她正坐在对面一个酒楼的大厅,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桌前。透过飘窗,闻人看到她似乎正在饮酒。
饮酒?这女人还真是强盗啊?这么奔放!
闻人向酒楼走去。
刚一进门,就被门槛给绊了一下,差点跌个狗吃屎。他狼狈地站稳了脚,一抬头,就看见一对大胸器迎面走来——“mī_mī,大mī_mī!”闻人忍不住在心里喊了起来。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唠叨过啦!
那对大胸器似乎听见了他的心中呼叫,“忽拉”一声,撑破了袄衣,如一对白兔般跳了出来!闻人顿觉一股热气从丹田涌出,兵分两路,上攻项上人头,下攻脐下三寸,全身上下燥热难耐!
大白兔白又白,跳呀跳呀跳呀!
闻人忽然觉得它们似曾相识,忙向它们的主人望去——李家老二的媳妇,王湘兰!
此时,她正眉带春情,面飞桃花,如喝醉酒一般,扭动着身子,边走边脱得如同一个赤果果的羔羊,向闻人迎面走来。
闻人的第一反应是要逃!童子之身,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可当他转过身,更傻眼啦!
背后不远处,四只大白兔排成一队向他走来,是向家媳妇和没出嫁的小姑!
他再看看周围,还有那田家新娶的新娘子,赵二蛋他年轻的娘,李财主的第三房小妾……数十只大白兔,向他包围过来!
闻人愣在当地,双腿不是自己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任凭那些白兔子把他夹在中间,在他的脸上、胸前、背后、胳膊上,挤啊,揉啊,又软和,又舒服……
“啊——”闻人刺激得受不了啦,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迷茫之中,只觉得有人用大白兔不断煽打他的脸。刚开始还觉得软绵绵的甚舒服,可是越打越用力,直打得他双颊生疼。他勉强睁开双眼——
在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