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提前打了招呼,待会若把你熏晕了,可不能算我作弊。
“污气怕什么,尽管放马过来!”闻人也喊道。
秦泥再不搭话,双手一撩,一个圆滚滚的铜瓮就出现在身前虚空处。只见他双手飞快地搓动,而那铜瓮也随之越转越快……原本深褐色的瓮体,渐渐透出红光来。一丝丝土黄色的烟气从瓮口中升起,聚而不散。
闻人静立观看,待而不动。虽然他经常在赛事中溜号,但这个铜瓮他倒也见过一次,知道这小子的招数就是用大尿缸罩人。可眼见,只三息之间,这小子竟然从尿瓮中搓出一团黄云来,也是吃了一惊,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泥见这一片十几坪的黄色烟云已然形成,顿时双手一挥,这黄云就冲天而起,向闻人那边飞去。
铜瓮藏在浑黄的烟云之中,不知在何方位,劈出一刀也一定能砍中。而秦泥又在三十米外的另一赛台,刀芒虽长也难及。闻人在这一瞬间心思电转,心中只恨自己没有法宝来应对。
瞬时将血刀祭出,握在手中,纵身向秦泥奔去。
可没料到,秦泥将这黄云操纵得极为娴熟,如臂役使,这片黄云如一群土蜂般,灵活地空中打了个旋,转了向,继续追随在闻人身后。
闻人边跑边想:这黄云是从尿缸里出来的,除了臭点想来也没什么毒性,就是被尿缸罩住了太丢人!要是来一阵风就好了,可偏偏今天是天气好!
刚想到这里,忽觉背后一阵热浪扑来,紧接着就一股腥臭直冲脑门,几乎让他晕过去!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他当然知道大缸已近在咫尺,匆忙之间不及细想,本能地召出小灰,往前一扑,拼命滑出!
只听背后“嘭——”地一声闷响。
瞬间过后,他已落在秦泥所在的赛场上,飞速收了小灰云,心惊之余回头一瞧,只见适才所在之处,灰尘腾起,砂石地面上有个直径八尺的圈形印迹!
苟你娘,尿缸竟然变成尿坛啦!
若不是老子反应快,怎么可能逃得出?如此大型的尿坛,十几个人也能罩进去!
站在外场的观众都看到这个大小堪比一间屋子的巨瓮,下巴掉了一大片。陶正东黑着个脸,冷然道:“永和兄,你这样搞,不地道啊。”
灵寂师太也微笑道:“大家都是出了份子的,虽说也收了些黄白之物,可咱们那些珍草奇树,送一棵就少一棵,再花几十年的工夫也未必能再长出来。张道兄这样一弄,风头全被你灵宝派抢走了呢。”
灵宝派主持张永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着脸叫道:“冤枉,冤枉啊,这臭小子上场纯属意外,来之前连我也不知他炼了这么个法器,更不知他能将铜瓮炼得如此巨大。”
上官秋冷笑道:“这哪里法器,分明是法宝,门中有如此珍贵之物,你这主持会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啊,再不然我也不会把法宝给一个挑粪的圊头弟子使用啊。”张永和急忙辩解着。
空虚道长淡然道:“大家别吵了,依我看来,闻真人的魔刀尚未出手,现在谈胜败,为时尚早!”
此时场上的闻人,心中是既恼又羞:想不到,这小子把老子的小灰云都给逼出来了!幸亏在场没外人,刚才小灰云又只出现了一瞬间,不虞被山下的百姓看到。
但当他看到那片黄云,又从天而降向自己罩来时,怒火终于爆发了:娘地!你真以为老子没招对付你吗?
他收了血刀,垂手站在那里,似乎在引颈受戮。暗中摒住呼吸,待得黄云压顶之际,借着云雾迅速发动隐身术,同时向旁边尽力一跃。
“嘭——”
铜瓮扑地的巨响,再次传来。
远观的众人,都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以为闻人已然被困。包括五大长老,显然他们也没有看到闻人脱逃而出。
此时的秦泥极为紧张,额头渗出了汗珠,铜瓮连着他的意念,他自然知道铜瓮下并没有人。所以,不待尘埃升起,他就又将黄云升到空中,眼睛一眨不敢眨,瞪视着赛场之上。
如今,大半个赛台都在黄云的笼罩之下。只要闻人露出半个身影,就逃不出铜瓮压顶。
可是,尘埃落定,台上并不见闻人的身影。
而天空却忽然间暗了下来……
因为。
早在闻人隐身之际。
一句口诀已经迅速在心中默念完毕。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
这是血刀第三式“夜雨屠秋”的辅助法术——暴雨如注!
原本他只想借用“结云降雨术”前奏的大风来吹散黄云,可此时心中大恨,不自觉用上了威力更强的暴雨如注。
如今一息刚过,法术已然发动。
瞬时之间,天灰地暗,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刮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