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欢哲,云南府尹家的花花公子,当初抱着好玩的心理,非要拜闻人为师。闻人勉强收了他五百两金票,让他成了一日门开宗立派第一大徒,辈分还在曾一鸣之上。
这半年没见面,闻人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个徒弟。
闻人在虚域之境中,透过淡蓝色的气泡看到他,心中还有点小高兴。这个游荡玩意儿,以他的性格,得知我回到草帽谷,一定会第一个跑过来纠缠,怎么今日却没见到他?
疑惑之间,闻人的分魂已进入气泡之中。
一股清新的檀香扑鼻而来,让他不由精神一振;眼前这个地方看上去非常陌生,青砖墙面,红漆柱子,看上去貌似新建的房子。供桌上还放着一个香炉,刚点燃的新香上方,萦绕着渺渺的轻香。
阿欢跪坐在崭新的莆垫上,笑嘻嘻道:“师父啊,弟子给你新修了一座庙,比你草帽谷那个气派多了!你要不信,过来看看呀!师父,师父,你听到没有?”
“什么?给我新修了一座庙?”闻人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败家徒弟,竟然不经我允许就胡乱修庙!“现在老子和天庭刚刚闹翻了脸,你还给我新建庙观,四处张扬,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闻人怒目而视,但发现自己说的话,阿欢完全听不到。
这时候,阿欢又说了几句废话,然后还侧着头,装模作样听了一下,又道:“唉,师父肯定是聋了,我这么诚心地祈祷,他完全听不到嘛!算了,祷得嘴也干了,老子出去喝酒去!”
“咦——你这臭小子,竟敢在师父面前自称老子……看我不一脚踢死你!”
由于意念非常强烈,闻人发觉自己的分魂,在这一瞬间竟然脱离了金身!
在飞行的途中,他略微惊讶了一下,但当他看到阿欢的背影时,又忍不住兴奋起来,就算是只是分魂,老子也要踢你一脚!
“啊!”阿欢大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七八丈之外。闻人吃了一惊。只见阿欢似乎并没有伤到,一骨碌爬了起来,大骂道:“谁他娘的踢老子!”
当他回过头来看到闻人站在门口时,不由大喜地“啊”了一声,飞快地跑过来拉着闻人的手,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是怎么来的?”闻人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明明只是分魂出来了,怎么连肉身也一起带过来了?他刚才已经内视一遍,三魂俱在,没落下一样。
刚才他还在一日殿,现在却在一个未知的地方。
阿欢见师父重复自己的问话,不由一愣,还以为在考究他,略一思索,笑道:“师父你是神仙嘛,自然是神出鬼没了,这还用问!”
“聪明!”闻人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虽然他自己也没想清楚,但不想再想了。
“师父,你看我给你新修的庙,气派吧!”阿欢拉着闻人让他看。
闻人回头看,只见这个庙宇比一日殿足足大了一倍,正中只供着一个两丈多高的大塑像,看那模样依稀就是闻人的样子,却又不大像。幸好,旁边贴了几个大字——“闻真仙金身”!
这小子,竟然只供我一个;连玉帝与保生大帝都给略了。闻人先前对他的火气顿然消失了大半。再看左边照壁上贴着一长两米多高的人像,**潇洒,俨然就是阿欢自己!旁边还注着几个大字,“闻真人大弟子,伍欢哲”!
“你小子能耐呀!”闻人揶揄道,“干脆给自己也弄个塑像嘛,一张图多寒酸!”
“不敢不敢,弟子寸功未建,不宜张扬。”阿欢厚着脸皮地笑。
闻人直接道:“我看你是怕遭雷劈吧?”
“呃……我倒不怕,主要是怕师父这座庙被劈坏了。”
“就会胡说!”闻人笑着,走上前去敲了敲那黄澄澄的金身,发出梆梆之声,“纯铜的?”
阿欢略显尴尬道:“我哪有师父你那大能耐。这是请人烧的泥坯,外面涂了金粉。”
闻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阿欢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过,你还是尽快把这庙给拆了吧?”
“啊?”阿欢愣住了,“师父,你这是……”
“一言难尽哪……”闻人唏嘘着,转身走出庙外。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层石叠嶂,银杏高耸,景色与云南完全不同,不由心中一惊,“这是哪里?”
“这是……太行山呀。”阿欢道。
晕,竟然从云南来到太行了!老子本想从云南离界,去拜别地仙老祖呢,这下倒好,又多绕道啦!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借着金身回到一日观……
“臭小子,你突然跑到太行搞什么鬼?还在这里建庙!”闻人郁闷得不行。
“师父你不是要到这里寻访智叟吗,我在草帽谷闲得无聊,就先来联系联系。至于为何在这里建庙,那是因为这里有许多道观呀,每天都有许多人上山烧香,我是想将咱们一日门发扬光大啊!”阿欢侃侃而谈。
“我……”闻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弟子这是好心办坏事,他又不知道目下的状况,“你……还是离开师门吧!”
阿欢愣住了,勉强笑道:“师父,你别开玩笑了!”
闻人拉着他的手,到外面石凳上坐下,沉重道:“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和玉帝闹翻了,现在我是天庭通缉的要犯,随时会有大祸降临。今日你我就解除师徒关系,这样才不会连累到你!你放心,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可以兄弟相称!”
阿欢闻言,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