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也轻抚着我,有些粗糙的拇指轻揉着我干裂的嘴唇,即使在梦里,我也感觉到有一道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一直进入最深的梦境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室的光明,是大白天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刺得我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那一刹那,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中。
这个身影是——
我被刺激了一下,睁大眼睛一看,就看到裴元灏坐在床边,一只手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只手覆在我的脸颊上,正沉默的看着我。
“——!”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可那只覆在我脸颊上的手微微的一动,便滑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一下子僵住了。
我已经很消瘦了,脖子更是纤细,在他宽大的手掌下我的脖子好像轻轻一动便会折断一样,每一次呼吸肌肤都在微微颤抖着,熨帖着他的掌心,和昨夜一样的温度慢慢的侵染开来。
呼吸慢慢的变得局促起来,我像是一只被狩猎的动物一样,紧张的看着他。
这几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当初他是为了制衡南宫离珠和申柔才把我放出来的,现在南宫离珠流产,这笔账他会计到谁的头上,尚未可知。
我紧紧的捏着身下的床单。
见我不再动了,他原本深黑的眼睛微微的放缓了紧绷,那只手又慢慢的移上了我的额头,轻轻的摸了一下,刚刚的紧张让我出了一头的冷汗,但温度却没有之前的烫手了,他漫漫道:“病好了?”
“……谢皇上关心。”
我的心在胸口咚咚的跳着,不知道常晴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一直牵着他的手,只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而更让我不安的是——他为什么要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守着刚刚流产的南宫离珠才对。
况且——玉雯突然在迎驾的时候发疯袭击丽妃,常晴把她关押起来,这本来也是个案子,应该要尽快审清,我是有万全的把握牵扯不到我和水秀身上,可他们到底能审出什么来,却也是我一直挂心的。
但,这一切却都没有按照我预料的进行,他居然到了我这里。
想到这里,我勉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刚刚撑起身子,裴元灏的手就滑到了我的肩膀上,微微一用力,我被他按了回去,而他顺势站起来,俯下身看着我。
我们的距离离得不是很近,但也不远,他的吐息遥遥的拂在我的脸上,不知是因为我本来发过烧,还是什么原因,也有些发烫,而他的目光更是灼人,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好像要看穿一样。
我的呼吸越发的紊乱,开口的时候声音也颤抖着:“你——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过了很久,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岳青婴,你果然……”
“……”果然什么?
我紧张的看着他,只听他一字一字的道:“你果然,是会活到最后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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