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皇宫分作南北二宫,从高处俯视呈“吕”字形,中间以很长的复道连接。北宫为后宫,乃是嫔妃居住,以及皇帝休息的地方。
南宫为皇帝近臣,如侍中,郎中,散骑常侍等等的办公的地方。
而天子早朝在北宫德阳殿进行,德阳殿是皇宫的正殿,可容纳万人,基座高二丈,与天相连,画屋朱梁,玉阶金柱,当真是富丽堂皇,人间宫阙。
现在不是早朝的时候,德阳殿内空落落的,空无一人。天子刘宏在边上的章台殿内休息,张让等十常侍中九个人随着刘宏一起贴身服侍。
这是十常侍日常很重要的工作,尽量的贴近刘宏,保持与刘宏亲密的关系,以延续自己的权势地位。
张让因为腿上风寒作,隐隐作痛,便留在了不远处的玉堂殿内休息。玉堂殿是整个皇宫中众多殿宇中,非常不起眼的一座。
比之德阳殿犹如天上与地下的区别,不过也是非同小可,占地面积很大,足够容纳千人。
内部装饰布局,也是处处大气。玉堂殿内,张让躺在殿内唯一的床榻上,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双腿的腿弯处绑着两个沙袋,沙袋经过加温,热乎乎的。
不过张让的风寒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这种做法只是缓解,而不能有多大效果。
此刻除了张让之外,尚有四个小太监服侍,都是乖巧伶俐,长得挺俊的小太监。不过小太监们都是紧紧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因为张让风寒作,脾气喜怒无常,刚才便有一个小太监因为服侍的稍微不周到,便被张让下令拉出去杖了二十棍,半死不活了。
小太监们自然是恐惧。
这时有一名太监从外匆匆的走了进来,这名太监年纪略大,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肤白俊雅。
乃是张让的徒弟,王当。宫内内臣都有官职品级,不过一般都是按照徒弟,师傅来传承的。
宫内最大的头子就是张让等十常侍,然后是王当等徒子徒孙。王当是张让一个比较得力的心腹。
“老师,王金在宫门外求见。”王当来到了张让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张让的腿,先是细心的为张让整理了一下沙袋,然后才说道。
举动十分孝心,伶俐。
这是张让很看重王当的地方。
张让的脸色本有些不好看,人很慵懒有些不想起床。听了这话之后,立刻打起了精神,对王当道:“马上让他入宫见我。”
“喏。”王当应喏了一声,朝着张让欠了欠身,立刻大步走了出去。王当乃是张让的心腹,自然知道王金与张让的关系。
对于张让的反应并不意外,而四周的四个小太监却是有些意外了。什么人居然想见师爷,师爷立刻就见了。
而且看起来很尊重对方一样。
不久后王金走了进来,少年英俊的模样,让他们一愣,有些意外王金的年轻。王金自然感觉到了这些小太监的打量,却不怯场。
毕竟他现在也非是等闲人物,走到哪里能吸引不少目光。
张让对王金很客气,先让小太监为王金拿来一个蒲团,请王金坐下,又命小太监奉茶,然后才问道:“你这么急来宫内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请张侯屏退左右。”王金看了看四周的太监。
张让面色一凛,便对服侍的四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伶俐的低头退了出去,并细心的关上了玉堂殿的大门。
“有什么事情说罢。”张让从榻上起身,因为腿脚不便便没有跪坐,而是盘腿坐下,整个人很有气势。
因为张让明白王金不管是这么急来宫内找他,还是让他屏退左右,恐怕都是有大事生。
“我听说匈奴,白波贼在并州作乱,侵扰州郡。天子却打算议和?”王金与张让乃是利益纠葛之人,这一次王金来也是目的很明确,于是王金很坦然的问张让道。
张让却很是诧异,因为他与王金利益纠葛,平常谈的都是财帛,却是没有一次谈论过朝局。因为张让的眼中,王金始终是有经商之才的人而已。不过王金既然这么问了,张让也很给王金脸面,点头道:“是的,天子虽然恼怒作乱叛贼,但现在大汉朝叛乱四起,天子实在是不放心让精锐北上去征讨
白波,匈奴。若是战败,损失威信也就罢了,京畿恐怕不稳。”
张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分析了现在大汉朝的情况。黄巾余孽仍然蹦跶,盗贼蜂拥而起。
皇帝手上还有十多万的精锐,却不敢调动,害怕调动的话,京畿不稳,性命不保。
皇帝无能,官僚腐败,民不聊生。这其实是与张让等人很有关系,不过张让等人是不会承认这一点,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因而张让说话的时候很坦然淡定。
王金深呼吸了一口气,冲着张让拱手作揖道:“我这一次来,却是想请张侯推动这一次战争,请以精兵北击白波,匈奴。”
张让的眸光顿时爆射出了强烈的精芒,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王金,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王金一样。
王金也是抬起头迎着张让的眸光,十分的坦然从容。
张让审视了王金片刻,眸中的精芒渐渐散去,淡淡问道:“你是急迫想要拿列侯爵位,还是另有图谋?”
王金笑了,笑的十分的坦然。从容点头道:“既想要拿列侯爵位,也想在这洛阳城内谋取一份兵权。”
张让眸中精芒再次闪现,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强烈十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