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皇帝顿时露出动容之色,之前脸上的怒意也都散了
在皇帝看来,这满朝之辈,要么是迂腐无能、要么是阿谀奉承,如晏千琉这样懂事又能干,且对他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的实在是独一份!虽说他听着不大舒服,但只要一想到这孩子是一门心思为自己,连死都不怕,多让人感动啊!
这样想着,皇帝看晏千琉愈发满意,和颜悦色道:“好了,都说恕你无罪,朕知道你忠心,起来吧!”
“谢陛下!”晏千琉又是叩首,站起来挺拔的立在一旁
这样的偏宠实在让人眼热,连殷颂都暗暗斜眼瞥过去,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模样,心头轻嗤一声
幸好这家伙不是皇帝的儿子,否则就照他这献殷勤会讨好的架势,谁是他对手!根本没她什么事儿了!
皇帝骑虎难下,但当着这么些臣子的面,也不能不给出个交代,便有意大事化小:“赵家母女心思不纯,只是到底也没弄出人命来,便押在牢中惩戒三月,命赵峰去左相府亲自登门赔罪,之后在家闭门思过三月;舒贵妃管教不严,也闭门思过一个月,元昭,你看这样可好?”
皇帝特意点了殷颂,便是不想再给别人开口的余地,殷颂心里门清儿,脸上温婉的笑笑:“父皇处置得极是,只是儿臣还有个建议,前些日子儿臣进宫,贵妃还与儿臣抱怨说宫务繁杂,儿臣想着贵妃操劳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也是时候培养几位娘娘为贵妃分忧了,尤其是贵妃闭门思过这一个月,宫里可是半点耽误不得。”
皇帝也知道殷颂是想削贵妃的权,但一来这次的确是她受了委屈,他已经偏了些贵妃,便合该补偿些;二来他也恼怒贵妃暗中使心计让皇家丢了脸、后又颠倒黑白险些害他落了颜面。皇帝有意给贵妃点教训,便点点头:“你一片孝心,贵妃都明白,这事儿朕心里有数了。”
把事情说完,几人便告退,殷颂身后跟了一串宫女太监,手上端着皇帝赏赐的绸缎珍宝等物,那边李秋海还忙着给左相府送一份去,左相到底是皇帝信任多年的心腹,这次险些清白不保,皇帝补偿的手笔很厚重
太医院开的药殷颂也嘱咐了一道送去,遥望那一串人浩浩荡荡离开,殷颂忍不住弯弯唇,戏谑道:“这世道,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安全啊!要孤说,他还是早点成婚了好,否则那么大块肥肉明晃晃的走来走去,且得勾人眼馋呢!”
“那药威力不浅啊。”晏千琉也感叹道:“臣看相爷离开时,那脸都白得不成样,估计得在家里好一阵补呢!”
“……”身后本要离开的大理寺卿石安一听这话,迈不开脚了
“相爷身子那么虚么。”殷颂有些愕然的用团扇掩唇,看着左相身上不还是有肌肉的么!原来是外强中干么?!
她觉得不太像啊,但晏千琉才是人家师弟,肯定比她知道的清楚,她忙道:“哎呀,那也是孤疏忽了,相爷在孤府上遭得事儿,孤可得有所表示,飞歌,你快回府上,把那些百年老参和肉灵芝都备好了给相爷府上送去,给相爷好好补补身子!”
石安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了,自家相爷怎么就虚弱到需要老山参吊命啊?!
“大人身子还挺健实的,应该用不上这些。”石安委婉道
“你客气什么,这种事儿哪能逞强。”不待殷颂说话,晏千琉已经一脸不赞同道:“师兄那身子,我还能没数,这都不是外人,殿下也不是那小气的人,让师兄都拿去,把身子养好了要紧!”
“……”石安瞪大眼睛,指着晏千琉说不出话
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大人一提起这个师弟就要黑脸,这世上哪有这么糟心的师弟?!
被晏千琉这么说,石安着急解释半天大家都不当真了,殷颂更是催着飞歌去给送药材了,石安回过神来,看着飞歌绝尘而去的身影,眼神绝望
他都能想象到,大人看着那些药材得是多阴沉的脸色!
等石安垂头丧气的飘走了,殷颂与晏千琉慢悠悠往外走,晏千琉才笑道:“殿下这次,倒是客气。”
赵家母女把歪心思动到她的宴上,没被她搞死搞疯,只关个三月了事,这手笔温和得不像她了!
“死是多么轻巧的事儿,孤可不想给他们个痛快。”夕阳的余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殷颂微微眯眼,轻柔的笑:“不是恋慕权势么,孤就要把他们身上的皮都扒得干干净净,再被万人践踏进尘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千琉丝毫没有被这样的凶残吓到,反而温文一笑:“这样也好,若是安王这么快倒了,齐王一人势大,也是麻烦。”
“嗯。”殷颂漫不经心点头,又道:“牢里那边,你去安排好了,虽说小火慢熬,给孤添了这么大麻烦,不让她们付出些代价,孤都不好意思去见左相那张老脸!”
“定不让您失望的。”晏千琉笑眯眯应了
这些邪门歪道的事儿,他办起来最痛快,殷颂看了他一眼,心中免不了吐槽好好一个名门佳公子,竟往佞臣路上发展,让她感觉怪愧疚的,但她又一想,这丫也不是被她逼得,而是天生根就歪,还该感谢她给他野蛮生长的空间呢!这心里就平静了!
晏千琉在她诡异的眼神中坦坦荡荡,笑着邀请:“臣请殿下喝酒去?”
“算了。”殷颂摆摆手:“你们这些fēng_liú公子哥玩得太开,孤这名声已经够缤纷了,可不能再添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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