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说得关系复杂,其实在殷颂看来相当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有对云阳馆看不顺眼的势力整出的幺蛾子
“天庆城荒僻混乱,最适合做些暗地里的生意,在这里有些名气的势力,大多都和各方权贵有暗中的联系,云阳馆这些年挡了不少人的财路,所以来云阳馆的人都很招人注意,除了我们认准了的客人会保护周全,其它不请自来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天庆城也有天庆城的规矩,云阳馆要低调行事,少不得也要容忍一二。”
殷颂一行人出手阔绰,明显是大家子弟,估计那些势力也是想赚笔大的,再加上因云阳馆这几年的低调而放大了胆子、想试探个底线,才整出那副架势
“说来殿下您也是受了云阳馆的牵连,您放心,绝不会让您受委屈那些人已经招了,这些势力小的也都摸清了,过不了几日定都连根拔起,为您出气”
殷颂想了想,觉得天庆城能保持目前的格局必然是有意义的,云阳馆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动手而是安稳做着生意,也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赚得盆满钵满,可见好处很大,她不打算插手霍劭的势力,自然也不会再入天庆城,自己也没吃什么亏,反而昨夜将那些势力搞得元气大伤,也就没必要再大动干戈
“算了,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处理就行,左右孤也是不请自来、又没什么事儿。”
王乐没吭声
天庆城多亡命之徒,人性贪婪且肆意妄为,绑人杀人也并不少见,这要是普通客人受了难,王乐也就敲打敲打那些势力,把他们的心思都压下去留个安宁的环境也就可以了,不至于麻烦的非要清理一遍,但谁让他们如此点背,竟动到元昭帝姬身上了
王乐偷瞄一眼面色冷峻的霍劭,想着昨夜自家爷那冰冷杀意的神色,就知道他是没打算大事化小,约莫还要斩尽杀绝
果然,一直沉默喝茶的霍劭放下茶杯,发出轻轻的脆响,殷颂看过来,见他神色平静如水:“没出事不代表事情没发生过,有的人心野了,现在按下去,以后也会坏事,倒不如一次弄干净了事,是本王牵连你受了委屈,你不必多想,这事儿也无需你操心,你只要知道个大概情况即可。”
瞧瞧瞧瞧
王乐好悬没当场翻个白眼
也不说这之后要调多少人马要耗多少财物要排查多少人脉暗线这么大的动荡一个不慎将云阳馆暴露,会引起多大的惊涛骇浪人家提都不提一句只一句轻巧的“无需操心”就完了
好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特么以前昏君宠爱妃也不过如此啊
还好意思扯什么“只是长辈之托”“绝无他想”
哎呦喂还是林风那得对这从小就宠着宠着,宠成了心头肉掌中宝,这再如何表现的没心思那都是扯淡将来指定得把人抢回来做他们北境的王妃
当然,无论心里如何吐槽,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王乐一脸正色的点头支持自家爷:“对,对,就是爷说得那样,这样一劳永逸,不光为您,为云阳馆也是好事儿您只放宽心就行”
都说成这样,殷颂也不是很懂天庆城的事儿,就点点头:“那你们方便就行。”
“方便方便,再方便不过”
等王乐离开,殷颂扭头去看霍劭:“孤听说,你昨夜是从西境赶回来的”
当今四位诸侯王中,西境长广王占的封地算是除了霍劭之外最多的,而且疆域内多为平原,农耕经济相当发达,虽不比上南域富庶可也相当不错了比起霍劭北境那黄沙漫地、雪峰皑皑,西南襄阳王那峰林密布毒障横行,东南临江王那最为狭小的领土,长广王绝对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在霍劭率着玄甲军异军突起之前,长广王几代都一直是最强大的诸侯
“长广王向来视你为心头大患若是知道你不声不响已不知去他疆域探查多少次了,怕是会气得吐血”殷颂幸灾乐祸
哪位王爷不好好待在自家王府,恨不得召来天下高手为自己保驾护航,偏霍劭特立独行,悄无声息带着人马就到别人的地盘来个几日游,这么多年下来,殷颂都猜不到霍劭得在多少地方留下多少步暗棋
唉,要是她早生十年多好
殷颂很心塞
“早听闻西境是贯穿西域与中原的要道,风土人情独到,孤倒是很想去看一看。”殷颂微微眯眼,她早查过这方面的地图志,知道大梁的西域和她前世的西域颇为相似,想想那些异域风情珍宝,作为必经之路的西境,可就非常有一探的意义了
“西境不是那么好去的。”听出她言语中的意动,霍劭皱了皱眉:“那里多异域匪徒、民风彪悍,与北境接壤处也有大片沙漠极易走丢,绝非你想象的一片乐土你不可率性而为,若真是想去,等本王什么时候带你去。”
殷颂不好给他解释丝绸之路的事儿,也知道自己去的确不太妥当,便叹口气:“可惜了,孤马上就得回德兴城去。”毕竟名义上她还在哪儿坐镇呢
霍劭动作微微一顿
“皇帝一直在催孤,托不了多久孤就得回帝都了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再来这里,去西境就更别说了”殷颂仰起头,眼前便浮现出诡谲的建安风云,她声音轻得听不出是慵懒还是昂扬:“都三年了,也是该回去了”
房间内很是温暖,熏着清淡的熏香,安静得舒心
殷颂眼睛渐渐阖上,竟有些犯困
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暖光下几乎泛着玉色,侧脸弧度优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