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卫越皱起眉头
他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身后的韩恒:“兄弟,帮个忙。”
韩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缰绳牵着两匹马,带着旁边的兄弟们先走了
卫越这才看向卫娇娥,沉声道:“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他相信元昭帝姬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欺负人的人
这三年她的政绩是最好的铁证,一个真正为民请愿、查处贪官污吏的人,一个以身犯险亲赴瘟疫灾区主持援助病患的人,一个有大义的人,做不出这种事儿!
反而是他妹妹,自家妹妹他更了解,在外人看着得体大方,其实很有些娇纵傲气,被父亲母亲宠的有些单纯,偶尔还犯傻!
卫娇娥看见卫越的脸色,更生气了:“我听见元昭帝姬与安乐帝姬争执,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过去劝了几句,结果元昭帝姬就冲着我来,拐着弯骂我自视清高不配与她说话!还暗讽爹爹功高盖主!你是没看见当时她那气焰,嚣张极了!”
“争执?!”卫越果断抓住重点:“两位帝姬在争执什么?”
愤愤不平的卫娇娥瞬间哑了火,含糊其辞:“你也知道,两位帝姬关系不太好,可能安乐帝姬说了些玩笑,惹恼了元昭帝姬……那元昭帝姬也是当皇姐的,也该对自己皇妹客气礼让一些啊!”说到后面,她更觉有些道理,愈发理直气壮!
卫越立刻明白了,他气极反笑:“玩笑?你觉得能惹恼元昭帝姬让她当场发火的,会是普通的玩笑么?!安乐帝姬是什么性子,你不比我清楚!舒贵妃荣王都厌恶元昭帝姬至极,安乐帝姬又能好到哪里去?!安乐帝姬绝对是恶意说了些不得体的话,才让元昭帝姬翻脸!你倒好,什么都不清楚,只听见一面之词,就上赶着掺合,难怪人家对你不客气!”
卫娇娥其实也隐隐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对,可毕竟在那么多贵女面前折了面子,现在又被亲哥哥教训,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到底是谁哥哥啊?!怎么尽为她说话!就算我做得有失公允,她就不能委婉点说么,一点不给我面子,让我还怎么和姐妹们说话啊!”
到底是亲妹妹,这眼泪汪汪的样子,卫越也有些不忍心,叹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可别哭了,哭花了妆就有的瞧了。”
卫娇娥一惊,赶忙用软帕拭了拭眼角,卫越见她止了泪,便道:“哥哥说这些话不是为教训你,是让你明白事理;你当那位元昭帝姬是你平日的小姐妹啊?聊的是风花雪月,说话一个比一个委婉好听留面子,再大的事儿也不过是你不跟我玩我不跟你玩!人家是封了御史大夫赐了五章冕服的!那是能在朝政腥风血雨中博弈的人物!这些年她削掉的官员抄过的家都不知有多少,哪儿还愿意和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扯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看上去都是一样年纪的小姑娘,但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元昭帝姬虽然手腕雷厉,但性子却很是温和大气,只要别惹她,她是再好相处不过的人,你真的可以与她多接触接触,她能让你见识的世面,比你整天与那些小姐妹聊胭脂水粉珠宝服饰多的多!”卫越可谓苦口婆心
卫娇娥揉着袖口,横他一眼,冷哼:“说得好听,你肯定是有私心!”
卫越摸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皱眉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么,少与安乐帝姬往来,她那性子……”他不好背地说女子是非,便含糊一下:“总之你太单纯了,与她凑在一起,难免被她当枪使吃了亏!”
他妹妹只能说是娇纵,实际不敢有什么坏心思,可那位安乐帝姬就不一样了,两人要是玩到一起,他可放心不了!
卫娇娥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抬眼看了看皱着眉明晃晃对殷玲不喜的哥哥,几乎想要叹气
她是不想与安乐帝姬走得近,可安乐帝姬总往她这边凑,这为得是谁,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啊!
但此刻她只能点点头:“知道了……”
“这就好,快进去吧,哥哥也去男宾那边了。”说着,卫越抬起头,明知道人早走了,还是忍不住张望了一下女宾那边,想到一会儿终于有机会再见,便情不自禁露出笑,然后才转身走了
……
殷颂慢悠悠往园内溜达,周围梅树星星点点,渐行渐多,雪色纯白,红梅烈艳,个中美色不可方物
玲欢跟在她身后,表情既痛快又纠结,虽然自家殿下大杀四方的样子很爽,但也把同龄人都给弄怕了,一个说说私密话的手帕交都没有,到底寂寞啊
“不必担心。”殷颂知她心思,淡淡笑着:“若是有缘,自会结交到知己,若当真被满建安城疏远,那也不必为旁人费心。”
这建安的贵女公子,九成九于她来说只是过客,至于那可能存在的友人,随缘吧
又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梅林簇拥着中间一大块白玉石铺就的空地,两侧席位相对顺势往上,上首摆着两张桌案,案上都雕着梅花纹饰,很是衬景
席上宾客已入了大半,众命妇于左,贵女们于右,案上摆了精致的糕点与果酒茶水,伴着隐隐的丝竹之声,有低低的说笑声不绝于耳
殷颂出现时,谈笑声一滞,八卦消息传的最快,在座大多都已知道元昭帝姬刚才的赫赫战功,谁敢怠慢,皆起身恭敬行礼
按理说,殷颂该先去向宫妃们见礼,与皇室女眷一道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