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瞧瞧说得这话,只有帝姬有名,其他两位就囫囵来个两位小姐
谁也不是傻的,看这架势,都知道这位卫中郎将是冲谁来的了!
萧清音轻咳一声:“卫中郎将与殿下有话要说,臣女瞧着那边的景好看,便先走一步到前面等殿下。”
“不必等孤,你们先自己玩着,总归几条路都通到留仙湖,到那里再聚也是一样。”
萧清音掩唇一笑,戏谑的看一眼直愣愣站在旁边的卫越,拉着陆欢行礼走了
殷颂看着她们的背影,再去看卫越,他本一直盯着她的侧脸,但一对上她那双清幽含笑的眸子,便有些慌了,偏过头,脸皮愈发绷紧
同是武将,但他与霍劭不同;霍劭已近而立,是从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的成熟男人,心思深沉、手腕铁血,不需任何表情,那种冷峻肃杀的气势就能震得人胆战心惊;但他还年轻,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介于青涩少年与成熟青年之间,上过战场却终是长在锦绣堆中,身上带着些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劲儿,哪怕绷着脸,也让人感觉不到杀气,反右有种明快阳光的感觉
殷颂瞧着他渐渐染上晕红的耳尖,有些想笑
“将军再捏,那花都要攥出汁来。”她轻笑:“难道将军来孤面前,只为发呆的么?”
卫越不吭声,但脸彻底红透,来之前想了好几遍要怎样与她搭话、怎样送花,可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抬眼对上她笑吟吟的脸,更是心乱如麻,只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梅枝,深吸口气才道:“臣想赠殿下…悦枝…”
悦枝,悦之
只是琢磨这两个字,便觉不好意思,但又有种难言的兴奋
赏梅宴的规矩,无论欢喜不欢喜,悦枝送了女客便要收下,殷颂看着青年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从他手中接过梅枝:“这可是孤收到的第一枝梅枝呢,可是要谢谢将军。”
卫越眼睛瞬间明亮,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某种勇气,他道:“您回宫那日,都是臣无状惊扰了您,臣一直心里不好受,想邀您出来赔礼,可一直不得机会……”他说着,又闪闪亮的看着她:“您之后可有空闲?若是哪日休沐,臣可有幸能邀您同游?建安城里头的市集瓦肆臣都知道,城外的翠云峰、云罗寺万佛寺臣也能陪您去,御林军在郊外校场附近有好一片空地,臣可以带您去骑马……”
卫小将军就仿佛求偶的雄孔雀,可着劲儿的开屏展示自己漂亮的尾巴,恨不得将建安城里外吸引人的地方全都说出来,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卧槽!这混蛋!”不远处的一棵梅树后头,探头探脑看见这一幕的韩恒都快气晕:“这不是我之前追求群芳院素锦姑娘的时候说的么,他当时嘲笑我嘲笑的不行,现在竟有脸当自个儿的说出来追姑娘!”
旁边另一棵树后的张子安只觉眼都要瞎:“这只差摇尾巴的人真是卫越么?!不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吧!”
“哎哎。”又有人急了:“你们小点声,别被帝姬听见啊!”
“话说你们看清殿下的脸了么?”另一个人小声说,声音都有些打弯:“我刚才看见了,真好看,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卫越那小子可走了好运,能与殿下这么近距离说话!我也想把悦枝送给殿下!”
韩恒呵呵了:“你快别说了吧!让卫越那个护食儿的听见,得揍得你躺三月!”
殷颂没有武功,听不见那边一群小公子们的议论,但见飞歌往那边瞥了眼,心里就有了数,斜睨一眼卫越,果然见他黑了脸,磨着牙往那边瞪
殷颂自穿来大梁,就没开过什么桃花,平日身边全是些满肚子算计吃人不吐骨头的,骤然来了朵直白热情还会脸红心跳的嫩桃花,新鲜得很;虽不打算招惹,但还是愿意与他走两步说说话
“谢过将军好意,只是岁尾事忙,新年伊始也不得闲,孤还要顾及宫禁,怕是没机会与将军同游了。”殷颂轻轻抚着梅枝:“将军美意孤心领了,将军那时也是职责所在,孤都明白,早不介意了,将军这不还送了孤梅枝么,这份赠礼,也足以抵了!”
她淡化了梅枝的爱慕之意,只强调这是份赠礼,不着痕迹的疏远点名分寸,卫越只是紧张,并非愣头青,自然听得明白
他第一次喜欢人,也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但他也知道不可能这般轻易得到美人心,并不灰心,紧张也散了大半,反而能爽朗一笑:“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是臣莽撞了,殿下事忙,臣等着殿下,等殿下得闲了,臣随叫随到!”
年轻人面子薄,决心却足,俨然是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人家已然体贴,殷颂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抿唇一笑,估摸着就是新鲜一阵、等长时间见不到也就渐渐放下了
两人并肩在梅林小径上走着,慢慢说这话,梅花暗香萦绕身旁,风拂过,吹散花瓣翩翩,有一片散在她斗篷左肩的雪狐毛边上,殷颂没注意到,卫越却看得清楚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到底看身边人花天酒地的多了,也知道耍些小心思,竟没有告诉她,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替她拂去那片梅花瓣
那花瓣离她细白的脖颈很近,娇艳的粉衬着一片雪白,卫越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没动过情的傻孩子,竟胡思乱想觉得有种偷香窃玉般的激动,就要捏住那片花瓣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几声轻咳,殷颂看过去,那花瓣随着她的动作从斗篷上滑下
卫越心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