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风声依旧。
二人剑尖之上泛着寒光,却挡不住台下之人目光的火热。
丁易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如明镜。
这陆婉儿绝对是个烫手山芋。
无论胜败,他一旦出了手,一顶“欺负柔弱女子”的帽子跑不了,让他变得极为被动。
他是“大侠”,大侠怎能没有气度,随意出手?
若他不出手,却是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毫发无损地避过陆婉儿的剑招。
万一他有了些许损伤,一句沽名钓誉,便足以将他的一切划算化作乌有。
忽然间,他看了陆婉儿一眼,眼中闪过欣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陆婉儿亦是嫣然一笑,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她在江湖之中虽然名声不显,但经历大大小小之战无数,对自身的优势有长足的了解。
曾几何时,她乔装打扮,时而与名媛贵妇为伍,时而出入风月之所,为的只是将那被人鄙夷唾弃的魅人之术练至无痕的境地。
她耗费年许时间,达到如今的境界,在举手投足之间,便能自然而然迷人心智。
她之所做所为,皆不过是她之剑道所在,融合一切有用之物,将剑法推至更高的境界。
便如今日之事,亦是有人传信于她,言及丁易之剑法,赞不绝口,大有天下剑法无出其右之意。
陆婉儿放下手中所有紧要之事,跑死了三匹千里良驹,方才赶到临川城。
她要的,不过是与丁易一战,验证剑法。
忽然之间,她脸色一变,明明丁易站在原处未动,可在她眼中,却“见到”了丁易缓步向她而来。
“若想随我一战,便莫要抗拒!”
丁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近在咫尺,又如远在天际,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是什么功法?”
陆婉儿神色不变,却在暗中传音。
她的修为已然到了瓶颈,想方设法之下,依旧长久未有寸进。
从一些古籍记载之中,多有提及修持心神,打破迷障之说。
陆婉儿一心只信奉自身剑道,信奉绝对之力。便是与心神相关的魅术,亦不过是作为辅助之用。
如此剑道,又岂会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可是现在,她脑海之中自然而然蹦出的,便是“心神”二字。
丁易微微一笑,“你既已有所猜测,又何须拒绝?
来与不来,只在你一念之间。
若是不来,还劳烦你转身离开,莫要再妨碍我之大事。”
陆婉儿略微犹豫,放开了戒备之心。
她此时的心态极为微妙,有对丁易装神弄鬼的不屑,有三分心思是带着证伪而去。
更多的却是对一种对未知领域的期待与好奇,倒是有七分是带着见证之心而去。
嗡!
陆婉儿只觉得脑中一空,再次醒过神来之时,已然身处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
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这四处空蒙的空间。
便见丁易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对面,淡然道:“出现在此处的,不过是你的一点神念罢了。
在这等虚幻空间之中,心有多大,你之剑法便有多精妙。”
“神念?”
“便是你所不屑的心神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所成。
只不过,你之心神尚且只能算得一般,更逞论神念?
这一点神念,是我借于你所用。希望你能好好利用。”
丁易亦是没有料到,仅仅是触及到陆婉儿的魅术之道,便生出了一缕强大的同步神念,与之形成了同步之意。
这,亦是丁易解决此事的契机所在,更是将神念借用的真正基础所在!
便见陆婉儿晃了晃自己的双手,一柄长剑从无到有,突兀地出现在她手掌之间。
这长剑,无论从宏观还是细微之处看来,皆与她之佩剑一般无二。
此剑,便是她的虹光剑!
呼!
陆婉儿忽然间动手,一剑挥出,漫天虹光显现而出,色呈七彩,极为炫丽。
然而,这是死亡之光,每一道炫丽的光彩,皆是强绝的剑气组成。
在这光彩之下,即便是铁块也要被削个几层,何况是凡体肉胎?
丁易首当其冲,却是早有准备,便见他一步踏出之下,人已到了数十丈之外。
虹光剑气虽强,却也无法波及如此之远。
“臆想之中的七彩虹光之剑竟然真的使出来了!”
陆婉儿呆愣片刻,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这一招不过是她对下一步剑法的猜想而已,因为一直无法证实而不敢迈出。
未曾想,在这奇异空间之中竟然还有此等功效!
“不管如何,得抓住机会。”
陆婉儿将心中的一切疑惑顾虑压制一旁,身形一动,欺身而上。
她要借此机会,将所有对剑法的设想进行验证!
演武台上,丁易与陆婉儿相隔三丈,相对而立。
整整盏茶时间过去,二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连那手中长剑的姿势、角度,都未曾变上分毫。
若台上是其他之人,早已被骂得体无完肤。
然而,陆婉儿绝对是个例外。
她只是站立不动,给人的便是一种享受。
即便她站到天荒地老,亦会有人忠心相随。
“爷爷,他们二人站立如此之久,莫非都是在等对方出手,寻找契机所在?”
熊家熊信身后,一人忍不住发声询问。
他虽陷入了陆婉儿的魅术之中,对其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