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边界有一座山,高山。
山高逾万丈其上终年云雾飘摇,不可观其全貌。
是整个浩然天下最高的四座山头之一。
此山来历无从考究,与那些动辄绵延数百里上千里的巨大山脉不同的是,东山只有一座山,山底似乎就是其山脉表现,占地方圆数千里。
有传言,此山是浩然天下的天柱,与其余三座高山共同支撑起这整个浩然天下的天地,传闻真实与否,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站在远处远远打量东山的徐宁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一双眼睛里满布着不可思议。巍然屹立的高山层峦耸翠,壁立千仞,孤峰突起的山头像是一柄利剑直直插进了天际,在徐宁看来只觉得高不可攀。
自山腰处便可看到白雪皑皑,弥漫上去,像是给山体套上了一层银装。
“这天地间有四座在世人看来高不可攀的高山,东山就是其中一座。其余三座,一座位于大燕,一座位于大端,还有一座,不说你也应该猜到了,位于域外。据说是这座天下的天柱,用以支撑此方天地。当然了,这些不过是一些凡夫俗子的臆想罢了。”白重看着前面的高山,低声给徐宁解释,“不过这四座山的名头确实极大,每一座山头皆有一个守山人的存在,守山人一说,亘古相传,具体为何有守山人存在的内情我也不知道,如今四座山头的守山人,大燕王朝的是一个金刚不坏的佛陀,大端王朝的是一个肉身成圣的武神,而咱们大秦地界上的这座东山上相传是一个老道士,一个修剑的老道士。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倒是师尊林秋荣与他似乎有些渊源,具体是什么渊源,我也不知道。”
白重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当年我自认为学有所成游历天下的时候,虽然也有心到除了域外的其他三座高山上看看,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始终与其擦肩而过。这次陪你游历,怎么也要顺带着满足一下当年的愿望。”
林鬼忽然道:“白老爷,不是说东山之上,并不允许他人踏足吗?”
白重嗤笑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一群人罢了,自古以来,只要你有那个登临绝顶的实力,没有人会阻止你登山,只是有些人实力不足,以讹传讹,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大叔,那我们,登山?”徐宁道。
白重猛一点头,“登山!”
东山之巅有座破旧道观,道观里有一个头发花白且凌乱的老道士,穿着破旧的衣服,拿着破旧的扫帚,扫着同样破旧的地板。
老道士扫的一丝不苟。
在徐宁他们踏上山道的时候,山上的老道士忽然停下了自己扫地的动作,用老眼昏花的浑浊眼睛看了一眼山下,又看了一眼南方,随后从衣袖里面用手虚拖出一枚烟球,用双指夹住。看着烟球内部纷繁杂乱的烟气纹路,老道士低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师弟,你且放心去吧,师兄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个一两百年,到时候咱们师兄弟两个黄泉之下再作陪。”
老道士温和地笑了笑,“如果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老道士忽然很伤心地摇了摇头:“以你的骄傲,或许那个时候,天地之间便再没了徐安平这个人了吧,一丝一毫都不留存。”
烟球被老人纳入袖中,老人继续扫着破旧的地板,一道寒风呼啸而过,破烂的道观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外面的皑皑世界。
老道士颤巍巍地走过去将木门关上,门外寒风依旧,门内温暖如春。
东山太过于陡峭,以至于已经进入金丹的徐宁,凭借其突出的体魄犹自不能长时间坚持下去。只是一个时辰,徐宁已经有了点虚脱的样子,就连白重,一双白净的脸上也已经有了一丝红晕。林鬼之前虽然有十境的底子,但并不是胜在体魄,所以此时比之于徐宁还更有不堪,脸上虚汗密布,走路时候双脚已经在不由自主地打着战。白重将众人脸色看在眼里,主动找了个相对平缓的地段让两人过来坐下休息。
徐宁看了看走过的山道,不过才三四里地,有点心有戚戚,再抬头望了望高耸的东山,徐宁只觉得似乎还是在原地踏步,并未登山。
“按照咱们的这个脚程,大概光是登山就会花费咱们一个月的世间,这还是我们一直以刚刚的速度来计算,半山腰之后,我们的速度只会有减无增,所以刚刚推测的时间还要再向后延迟。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所以保守估计,咱们在这东山上应该会花费个三个月的时间,大体就是初春时候,咱们刚好能够到山脚,想想那时候的万里长青,应该是少有的秀美景色。”白重拎着银白色酒壶笑道。
徐宁有些无力地抬了抬手,向白重要过来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干涸的喉咙好受了一些,随手扔给林鬼一壶桂花酿,却见着林鬼接过去并未打开封口,而是自己取出清水来,“少爷有所不知,老奴是不喝酒的。”
徐宁并未强求,将那壶桂花酿重新收起来,毕竟自己的库存现在也已经不多了,能少一个人喝,那自己就能多喝一口不是?
摸了摸躲在胸口的小狐狸,徐宁有些讶异,本来挺欢脱的一个小东西怎么进入了东山地界之后便自主温顺下来,揪出来还有些畏惧的小狐狸,徐宁打趣道:“怎么,想明白了,现在开始为了以后的书生相公努力修炼了?”
小狐狸病恹恹的,低声道:“宁哥哥,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