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不知道已经屹立于东山之巅多少年,上面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斑驳的石壁坑坑洼洼,被风化的像是只要轻轻一触碰便会散称粉末。
老道士转过身来,轻轻推开了遮掩的木门,带着徐宁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道观内并不大,一个小小的院子的地面上铺就的青石板零零碎碎,裂纹密布,偏偏又一尘不染。三人在踏入道观的时候,一同变了脸色,不由得同时望向身后的那两块只可称作是木板的大门。
这道门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温暖有如春风化雨,门外严寒有如数九冬藏。
老道人并不去在意三人脸上的震惊神色,只是向前走着,踏入了道观主殿。主殿内神台上供奉的道祖神像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泥塑的神像上面早已经在岁月之中脱落了不知道几层。神台同样破旧,只是上面的两只长明灯还是新色,其内灯火长明,散发着柔弱却始终不灭的微光。
地面上有三只蒲团,表面破损,露出同样破旧的内里,或许是经年日久使用的缘故,蒲团上面有着灰黑色的污渍,已经有些油亮之色。
老道士走至神台前,从扫帚上面摘下一根细小竹枝在长明灯里挑了挑,将灯芯拨出来一点,一时间,原本微弱的灯光跳了一跳,火团增大了几分。
“地方残破,贫道就不招呼各位了,若是不嫌弃,可以在神台前坐坐,登山这么久了,想必身子也乏了。”老道士像是寻常老头儿,说话轻声细语,像是山间小溪,源远流长。
三人一同抱拳,白重恭声道:“老道长客气了。”
看了一眼白重,老道士道:“没想到林秋荣求了一辈子的剑意,徐安平倒是传给你了,一身剑意内敛,引而不发,出则荡清寰宇,很不错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快剑层次了吧,还欠了点火候,应该是理解有些偏了。”
白重重新抱拳行礼道:“老前辈法眼如焗,还望不吝赐教。”
老道士笑道:“一处破落道观里的破落道士罢了,当不得前辈高人的称呼。你只是步伐迈得有些大了,虽然走得快,不免落入歧途,倒也不是什么大错误,后面稍微改一下方向就好。”
老道人用刚刚折下来拨动灯芯的细竹枝在身前随意点了几下,但见一点寒光如冰雪之后的烈阳,猛然散发出无尽的光明,刺痛了三人的眼睛,徐宁与林鬼当先支撑不过,转过头去,白重确实强行忍者眼睛的不适,一眨不眨地看着老道人手中的竹枝,那从竹枝尖端露出来的光点像是轻轻推开了一扇门,白重只觉得心湖突然静谧下来,像是置身深山老林,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眼前的光亮来得快去得也快,老道人早已经袖手而立,看着久久不曾回过神来的白重,心中有些了然为什么徐安平会将那一身剑意在白重不知道的情况下传授给他,这孩子与林秋荣想必起来,虽然剑术比不上林秋荣,但是养剑之意却是比林秋荣高了一筹。
白重忽然躬身拜下,“老前辈指点之恩,白重没齿难忘。”
老道人将白重搀扶起来,笑道:“你已经踏在了这条路上,我只不过是一个指点方向的游人而已,即使没有我刚刚的那几点,你后面同样会在摸索中走到正确的路上去,我并没有值得你行如此大礼的地方。”
“老前辈结庐修行,不问世事,淡泊名利,但是对小子却又点播之恩,前辈或可以不在意,但白重不可不感恩,若日后前辈有用得上白重的地方,白重万死不辞。”
老道人笑笑:“严重了。”
刚刚老道人的随意用竹枝点了几下,在白重看来犹如黄钟大吕重重敲击在心头,白重以往对于快剑之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老道士的随手演练下,白重才明白,快剑在追求那唯一的“快”的时候,更重要的是那种剑由心生的随意,意之所往,剑之所在,这世上人,出剑速度怎么可能赶得上自身的意念之所,一股明悟之感升腾而起,白重告罪一声,在一旁端坐感悟。
老道人再次转过头来,看向林鬼,目中有奇异之芒暗生。
“你的这具身体倒是有趣。”老道人说着上前,在林鬼身上四下打量。
林鬼站着,一下也不敢妄动。
“这具身体接手还未超过十年吧。”
林鬼点头,对于面前这位连白老爷都恭敬有加的老道士,林鬼生不出一丝抗拒之心,主动解释道:“当时这具身体还是婴儿的时候便到了我的手里,至今已经有八年有余了。”
“当时你融合这具身体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
“这倒没有,无比顺畅,当时我差点觉得这就是我自己的身体了。虽然之前有遮蔽天机的那方砚台看护,但是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瞒天过海,还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老道人点点头:“这样啊,看来我还有很多没有看出来的地方,你这具身体很好,好到连我也有些羡慕,天资根骨都是高绝之选,这样本该天生具有大气运的孩子,当时怎么会就夭折了?这没理由啊。”
林鬼忽然拜服下来:“老前辈,我从未使过任何手段。”
老道士将他搀扶起来,笑道:“老头子只是眼神不好,但又不瞎,知道你没使过手段,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好奇罢了,这样一个在以后注定会惊艳一个时代的人物尚未长成而早夭,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老道人伸手在林鬼身上随意按了几下,有些疑惑:“这身体现在真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