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彦自穿越之后,就跟着父母在会稽县。
沈三是一县之首,杨氏又宠她,所以,她还真没有什么穿越不良的习惯。
除了没手机,没电脑这类的娱乐项目,别的,适应得都还不错。
只不过,偶尔会想想现代的父母和朋友同学啥的。
至于和周泊桐,那也是一开始二人就结下了梁子。
在谨彦看来,那事儿又不怪她,是周泊桐没搞清楚事儿乱找她麻烦好不好。
因此,二人哪怕因为谨行的关系,也是时常针锋相对。
谨彦压根是没把什么世子啊当回事。
可谨彦后来跟着父母到了广州,碰到了几件事儿,她才意识到,这个社会和现代是真的不同。
也是周泊桐没来计较,要不然,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她几条命也不够人家玩的。
最要紧的是,你万一行差踏错,不仅会连累自己万劫不复,也会连累到家人。
所以,这几年来,她也收敛了脾气,做事也小心了起来。
“你是说广东布政使的那单案子?”
周泊桐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单案子严格来说,是党派之争。
虽说大周朝税赋三分之二在江南。
只不过,自从仁宗皇帝开通了广州府的经商口岸之后,和南洋的商贸往来发达,朝廷也是派了征收将军和内监的。
在周泊桐看来,那袁大人吧,也不冤。
不仅和四皇子给勾搭上了,还和那内监给勾搭上了,可是吞了不少的银子。
皇上把袁大人处理了,说穿了,也是杀鸡给几只猴子看。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谨彦会看见,还大受打击。
“那时候正是元宵节啊,广州城里好些官员带着家人外出,大都预定了望江楼……
你能够想像得到,原本在席上谈笑风生的布政使突然被一群人闯了进来按倒在地……
再后来,人家的妻子儿女沦为官奴,在街头被发卖。
我记得那袁大人的长女那时候已经十三岁,长得标致动人。
才情,脾气都胜于我姐。
那时候,我加入了广州府的有容诗社,你也知道的,写字我倒是还强些,这做文章,写诗的,实在不行。
别人都笑话我,嘲笑我,也就袁小姐和我做朋友,还送了几本她以前常在看的书集。
她和我说,多看些书集没坏处,哪怕学不来,闲来也要多看书。
只有记在脑海里的知识才是属于自己的……”
谨彦那时候听了袁小姐的那番话,还以为她也是穿越的呢。
而且她也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其实挺努力了。
可和人家一比,差的真不是一点点。
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做人家的妈也绰绰有余,居然还要人家来开导自己,实在是太羞愧了。
“那书集上,她还有点评过呢,那字,不比我的差。
可你能想像得到吗?
这么好的姑娘,差点被那些人给……”
那段时间,别说谨彦了,哪怕是沈三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进去。
不知道算是运气好呢还是算晦气,那时候,沈三接到了东府老太爷,也就是沈三亲父过世的消息。
理论上来说,沈三过继给了西府,算是西府的儿子。
东府老太爷就是沈三的伯父了,不丁忧,也没事。
更何况,像广州府也算个肥缺,你这一丁忧,下次铁定是轮不上这样的地方了。
可沈三和杨氏一商量,决定还是丁忧,回京奔丧。
在广州这儿,西府这边确实是攒下了几万两的家底。
可是,银子再多,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是空话了。
这也是谨彦并不赞同谨沅和七皇子在一起的缘故。
夺嫡这种事,成功了,自然是风光无限。
可失败了呢?
那是全家陪葬好不好!
“所以你害怕了是吧?”
周泊桐见谨彦双眼通红,满脸痛苦的样子不由得怪起自己来。
你想,当年虽说谨彦是顽皮些,不过,她也没在自己身上讨得便宜。
可自己却……
哎,你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什么,简直是有**份!!
“是啊,害怕了,就怕稍有做错,牵连到爹娘,我爹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我娘操劳家务,也很辛苦。
我哥和嫂子刚成了亲,才有小侄儿呢。
世子,你大概没看见过我家侄儿。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家侄儿更加可爱,更加粉嫩好玩的孩子了。
他什么都不懂呢。
你说万一被我或者被我姐牵连……
世子,你行行好,和七皇子说道说道好不?
不看我哥面子上,也看在我那可爱侄儿的面子上。”
周泊桐一听,不由得满头的黑线,自己和你侄儿不熟好么!
算了,看在谨行的面子上,有些话总得和老七说下的。
这女人这么多,干嘛非得执着找那沈谨沅啊。
“对了,每天在送米面的那个唐太监,是我的人,你有事,就传口信给他……”
到了第二天,谨彦从妙书口里得知一个“好消息”,由于杨玉冰出宫备嫁,所以,从即日起,她下午就去御书房当差。
“怎么?高兴得傻掉了?”
妙书一见谨彦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瞪着大眼睛,张大着嘴巴的样儿,绝对不是高兴的样儿。
这孩子什么都显现在脸上,她还是挺忧心的。
“是啊,开心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