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黑的夜空下,天魂月望着厢楼前越来越小的两名把守,嘴角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飞入云端,径直朝一个方向扎去。
炉火坛背靠山涧,形似山渊,即使是深夜,此地也灯火通明,远观那坛口宛若刻着两个火红的活字,待得近了,才看清这刀削斧劈,凝固胶着的“炉火”二字,内部流动的尽是岩浆灼流,热气扑鼻。
天魂月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此处,朝着下方阴黑火燎的洞口缓步而去。他心想那天外飞火**不离十就坠落在上方火池之中,可是冒然入内,势必惊动他人,尤其是今日几次三番,探测而来的灵压,分明就是天人境的高手,摆明是对他不放心,可天魂月想到此处,却心中冷笑,朝洞穴深处扎去。
待得近了,他忽然听见人声,细辨之下,他发现竟是白日里那个七长老,论修为已至大星虚境,可交谈的三人似乎并未发现天魂月一丝存在。
只听七长老声音严肃道:“一昧,一云,今夜不许偷懒,洞府一定要给我看好,如有异变,只需发动法阵,再待七日后,宝物天成,我定好生嘉奖你二人。”
“是,长老。”一昧一云齐声答道。
七长老语气仍显严厉道:“记得看好,我走了。”
“恭送长老。”
“长老慢走。”
七长老心事重重行至拐口,没来由的望了一眼洞壁,瞩目片刻,便朝洞口走去。
过了半刻,那片洞壁隐隐浮现一道虚影,渐渐化为实影,正是深夜至此的天魂月。他目光如炬,心想这七长老修为不高,灵识倒是不弱,好在这隐身法诀更高一筹。
其实并非七长老修为低,而是天魂月修为太高,若是单论修为,即使放入中土,七长老也有开山立派之地。
天魂月嘴角一笑,朝里摸了进去,渐渐听见两个少年的交谈声。
“今天长老似乎很不高兴。”
“你没听说,今天山外打来一个大汉,一下子就把陈风雨那厮掀了个跟头。”
一昧细声道:“哼,掀的好,平时就见他趾高气扬,这会吃了亏,说不定还能收敛点。”
一云粗声笑道:“那倒也是,我听师兄说这大汉名号‘九月’,在中土并无名气,可宫主大人却叫他前辈,当真匪夷所思。”
一昧道:“是呀,当真古怪。”
一云叹道:“唉,要不是这大汉,恐怕七长老也不会如此生气。”
一昧道:“哦?此话怎讲?”
一云道:“你没听说那大汉手中有‘离火之精’的事?”
一昧叹道:“当然知道,要是我那飞剑能参上一丁半点,立马会脱胎换骨。”
一云粗声笑道:“你想的美,那玩意用在飞剑都白瞎,若是用于炼制宝物,那才是绝品,而且我听说那大汉手中的‘离火之精’不是一丁半点,而是整整一块。”
一昧惊道:“竟有此事!”
一云粗声叹道:“不然宫主大人怎会答应炼制秘宝,会让外人搀和进来?”可涉及“秘宝”二字时,声音越发轻微。
一昧疑道:“那应该是好事,为何七长老反而生气?”
一云笑道:“这你都不知道?七长老认为那‘离火之精’虽是逆天之物,可却只能助长秘宝神威,却不能助秘宝出世,不然也不会大发雷霆与宫主争辩。”
一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唉,我看我们还是别谈此事,万一被长老听见可就大大不妙,还是说说一清师妹吧。”
一云道:“好,妙极,妙……”可“妙”字尚没说完,这一昧一云便双双倒在地上。
只见天魂月目光老辣的走出阴影,望着昏睡过去的师兄弟,心道:“你们还是在梦中谈你们的师妹吧。”他目光一变,心想看来那宫主以和这七长老商量过,而且听这二人话外之音,还隐隐同意让我参与,不知真假,如若当真倒也省的费力。
他心思一收,望着灵气逼人的玄铁青门,目光渐显凝重。
这玄铁青门似有法力加持,一旦施展有误,定会引来他人察觉,只有巧行突破,方可一试。
他主意一定,全身闪烁道道颤影,渐渐融入灵力波动极为繁复的青门之中。
在一处密室,一个举止高雅,一身白袍的妇人与一个面色枯槁,精光内敛的老者细声交谈。
妇人声质清冷道:“长老,您可观得此人修为?”
老者声音暗淡,却让人不得不专注道:“此人功力我与乾老探测数回,虽然颇为古怪,可始终回荡在‘通神’上下。”
妇人稍显意外道:“什么?只有通神?岂非还在我之下?”
老者嗯了嗯,道:“的确。”
妇人疑道:“可为何此人给我的感觉宛若无边无底?”
老者无奈道:“不瞒宫主,虽然我和乾老断定数回,可还是有种怪怪感觉,可若探测深了,怕此人有所察觉,只好作罢。”
这妇人正是方丈山之宫主——凝光。
她恍然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她神色忽闪,道:“可若此人只才通神之境,就敢将离火之精拿出示人,岂不胆量太大了些。”
老者淡淡一笑道:“此人功力虽在‘通神’,可恐怕并非普通的修炼者,定有依仗,才敢如此。能活到这个级数的人物,不会干出这种愚蠢之事的。”
凝光点了点头道:“长老说的极是。”
老者道:“可是如今,仍需派人提防,以防万一。”
凝光道:“这点还请长老放心。”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