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鼎山金光闪烁,忽亮忽灭,隐隐浮现出一道道古怪图纹,原本青翠遍野的山峦,此时金雕玉绘,其状若鼎。
楚赓年闻言惊道:“饕餮纹?”
无灵望着山间,若有所思道:“楚大哥,这散射的金光图纹,是上古凶兽餐餐的纹饰!爷爷曾特意跟我讲过。”
楚赓年疑道:“上古凶兽?”
无灵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道:“饕餮现,天下乱,但愿……”
话未说完,神鼎山上的金光直冲天际,一瞬即灭。
无灵与楚赓年正自惊愕,却闻一道冰冷浑厚,洞彻心扉的苍老之音:“小子眼光不差,但乱不乱,却不由它。”
林间一时狂风大作,草木皆兵。无灵和楚赓年紧张万分,隐见狂风之上,闪过一碧青身影,绿格黑底,头冠束发,骨瘦如柴,而手中却抬着一尊青铜巨鼎,三足两耳,其上所绘正是饕餮!
无灵望着一闪而过,直奔海角的绿袍老者,心生惊畏。他脑中画面一闪,从腰间布袋取出一皮影木偶,对照一二,顿时讶然。
楚赓年望着无灵手中皮影木偶,与那飞去的绿袍老者竟略有神似,便道:“无灵,这皮影是?”
无灵摇头未言,心中隐有不安。
而此时此刻,天魂与赤蛰仍在海中激斗,所过之处犹若天崩海裂,胶着不散。
刀枪斧劈都浑然不伤的赤蛰,此时身躯上伤口潾潾,血流不止,可气息却不慌乱。它目光凶狠,六嘴齐张,杀气叠涌,海中死鱼死虾纷纷浮起,蔓延足有数里,腥气扑鼻。
天魂虽人在一片血海之中,却衣衫整洁,气息稳健。他老目一凝,顿时一股犹如天威的霸意,将翻至海面的死鱼死虾,压入海底。
赤蛰见之大怒。它周围血气浓厚,便占尽水势,永无力竭。可滔天霸意,却破坏了它的气场!它目光狠辣,咧嘴大吼,全身倒刺,林立出鞘,宛若漫天箭光血雨攻向天魂。
天魂气息一震,万千缭绕煞气的血红倒刺,宛若凭空弹在铁板,纷纷抖落海面。天魂反转回一记气杀,将无力的赤蛰又弹出百丈。
赤蛰哇哇大叫,越发暴躁。
这时天边涌来一道奇异绿光,天魂神色一滞,与蓄势反击的赤蛰隐隐拉开距离。
只见来者一身绿袍,手中托着一尊透着上古气息的青铜巨鼎。正是刚于神鼎山,昙花而现的绿袍老者。他看不出来意的目光左右扫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天魂身上。
而恼羞成怒的赤蛰见又来一人,不由暗道可恶。它本是来讨债,可却受制于人,正欲泻火,却被天魂月朗声打断:“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我一回东海,总能遇上你!”
那绿袍老人不苟言笑:“这也是我想问的。”
天魂月大感头疼:“莫非你是来助我降服这凶残妖兽?”
绿袍老者扫向蠢蠢欲动的赤蛰,道:“我只为渤海城安宁而来!”
天魂月语气飘忽:“三鼎兄果真一成不变,犹如千年的寒霜,顽固不化。即便比茅坑的石头也要略胜一筹,若是被那些伪君子遇上,岂不汗颜至极,羞愧自缢?”
绿袍老者脸色冰冷:“天魂月,你这厮油嘴滑舌,死性不改,莫非想吃我一鼎!”天魂月闻言笑道:“三鼎兄过奖!只是比起你这种想不起自己是谁的人,我真不知该说不幸?还是该说,有幸?”
三鼎真君冷哼一声。
可天魂月却朗朗道:“不过老夫最近的确筋骨有些生硬,正好想找人松松。”
三鼎真君闻言目光一寒:“那看来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天魂月打了个哈哈。
一旁被冷落的赤蛰怒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有完没完,当我是空气?既然这绿皮老人与你相识,今日我便把你们一锅端了!以报我鲛孩儿之仇!”
三鼎真君闻言冷斥:“你这妖孽,刚刚我在神山之上,已感应到上百怨魂之气,今日我非收了你不可!”他大喝一声,似重有万钧的青铜巨鼎凌空而起,化出一道青光残影,砰然砸去,旋转之声,宛若饕餮咆哮,令百兽臣服。
赤蛰闻音短暂失聪,竟无法抑制。
而巨鼎“当”的一声,轰然而落,砸在赤蛰百丈余长的巨大身躯。
洪钟大吕,赤蛰硬吃一鼎,仿佛失去气力,痛叫着退入海中。
天魂月见之,脸色一沉道:“三鼎,莫要抢我猎物!”他脚下真力渗入海中,掀起无数浪涛,竟将沉底的赤蛰硬生弹起,只闻赤蛰痛啸连连,滚出海面。
三鼎真君见之凛然:“天魂你发招毫无遮拦,不知要伤及多少无辜生灵!”
天魂月脸不改色道:“三鼎,你那一鼎下去,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三鼎真君道:“老夫我自有分寸。”
天魂月道:“可笑,你若真有分寸,也不会连自己——”
三鼎真君怒道:“找打!”
却闻远端砸入水中,皮糙肉厚的赤蛰歇斯底里道:“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好生可恶!本尊非把你们生吞活剥了不可!”它怒意汹汹,似要暴起反击。
却闻天魂月与三鼎真君齐声大喝:“滚!”一虚一实两股惊天之力顿时攻向杀气虚张的赤蛰。只闻砰然两声巨响,赤蛰又被弹出数里,与之前相较,惨不忍睹。
天魂月冷笑:“这妖孽脑袋真是不灵光,竟抛石砸脚。”可话音未落,便觉一股狂风朝他面门袭来。
远端观望不清的渤海城主奇道:“这绿袍神人又是谁?”
吕天方神情复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