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先把棉花藏到棉花地里,下山推辆车过来再说。”深山很少人来,再加上对死人花的避讳,不会有人发现的。
回到家已过了晌午,正碰上月娘三人推着一辆板车回来。
车上放着布匹,木棉不少的东西。
“他爹,我得从家里取二两银子,大弟的豆腐坊急需要钱。”一见面月娘丢下一句就奔里屋去。
“娘,这是怎么了?”
月娘拿了银子,焦虑的说,“你大舅豆腐坊旁边的荟萃酒楼也开豆腐坊了,豆腐,豆浆卖的很便宜。你大舅只好卖一样的价钱,时间一长,越赔越多快要顶不住了。”
“是不是大弟得罪了这家酒楼的老板?”王东升把东西运进屋,猜测道。
“这家酒楼的老板在京城有大靠山,一向横行霸道,这次只是因为大弟的豆腐坊在他家隔壁,他看不过小店生意红火,故意要挤垮大弟。”月娘跺一跺脚,气愤的说。
豆腐坊是小本生意,赚的是辛苦钱,和实力雄厚的大酒楼打价格战只有赔钱的份儿。
“娘,我陪你去吧。”二两银子是这个家的全部财产,于大舅那里却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翠微想着不如亲自去看看再想办法。
“也好,你们先去。我把棉花拉回来就去接你们。”王东升见月娘着急,催着二人上路。自己则推着车子上山了。
暮色降临,月娘和翠微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前回到了村口。
回来的路上翠微小脸一直沉默不语。
“翠微,想到法子没?”月娘终于忍不住了。
“娘,会有办法的。”翠微安慰娘一句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豆腐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长期的透支运作几乎掏干了多年的积蓄。这个月连买黄豆的钱都没有了。
虽说豆腐和豆浆质量都好的没话说,但是对抗这种恶意打压,只靠质量不行,必须要出奇制胜。
翠微心里的想法还不成熟,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月娘见翠微面色凝重,摸摸她的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不出就歇歇心,咱家还有百十斤黄豆明儿给你大舅拉过去。”
她话音刚落,远处跑来一个黑影,急匆匆的一头撞到月娘身上。
“娘!你可回来了!爹……爹受伤了!”来人是采薇,急急火火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见月娘就落下泪来。
“什么?!”月娘身子一晃,勉强站稳了,边问边脚下生风似的往家跑去。
——
“他爹!”
“爹!”
一进房间,就看到王东升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脸上身上都是血迹,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一条腿软绵绵的瘫在炕上。
紫薇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村里的猎户孙权站在炕边帮忙端着热水盆。
“他爹,你这是怎么弄的?”月娘做到炕沿上,眼泪汪汪的接过紫薇手中的毛巾。在她眼中王东升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下好像天塌了一般。
“王叔从树上摔下来,正被我看到。腿好像是伤着了,动弹不得。我看得到镇上医馆去治,不然要留下残疾的。”孙权在一旁说道。
王东升见月娘和三个孩子都眼泪汪汪的,强忍着疼痛说道:“不用去镇上,在炕上躺些日子敷点草药就好了。”
“好好的怎么从树上摔下来?”月娘心疼的打断他的话,“你别心疼钱,便是砸锅卖铁咱也得治。”
“看见树上有个大蜂窝就想着给孩子们采些野蜂蜜回来,哪知这么没用就摔下来了。没有大碍,哪用的着到镇上去。”王东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心里有数,自己这腿九成是断了骨头,到镇上治一治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
“爹,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这就到镇上去,一刻也不能耽误。我们可不想要个瘸子老爹!孙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的。你能帮着把我爹送到镇上吗?”翠微瞥一眼角落里那个足有足球大小的一块黄色的蜂蜜,眼眶一阵发热。不由分说扯过被子往外面走。
孙权点点头,把王东升背到平板车上,翠微给他盖上棉被,一家连夜赶往镇上。
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馆,看诊的是个中年大夫,样子颇为和善,仔细的查看了王东升的伤势后,连连摇头:“右腿两处骨折,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要落下残疾。不过……诊费和药费加起来少说也要七十两,你们……”
他看看月娘几人的衣着倒也干净整齐,但还是踌躇的问道。七十两银子,一般的小家小户便是生活富裕些的也拿不出来啊。
月娘顿时愣了,家里只剩下几百文银子看家了,到哪里找那么多钱?
“不治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王东升知道大夫并没有多要,大些的医馆恐怕要百十两。家里日子本就不好过在背上债务就更加雪上加霜了,当下挣扎着要回去。
紫薇和采薇看着月娘,一时没了主意。
翠微心里也在飞快的盘算着。七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是家里的酒还需要半个月才能酿好。
说来如果不是为了拉那些棉花,爹也不会摔断腿。翠微心中暗暗自责,无论如何也要把爹的腿先治好。本来她想用这些棉花自家做棉衣被子用,现在只能另作打算了。
“大夫,我们可不可以先付三两押金,身下的钱我十天之内付齐!”翠微站出来替月娘做了决定。
中年大夫看一眼翠微,她的目光清亮坚定,没有一丝小女孩的慌乱无措,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