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拿上来的东西很有意思,是三个鲁班锁。
鲁班锁又叫孔明锁、八卦锁,是一种流传于民间的智力玩具。
但这玩具可不是专给小孩玩的,它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它的起源是木匠的榫卯结构,最初是用六根木条制作而成。
木条上有榫有卯,以不同的结构交叉咬合而成,环环相扣,非常复杂。
鲁班锁是一个整体,目标是把它解开成零散的木条。
但只有了解它真正的结构,找到它最初的“线头”,才能把它完全解开。不然,面对这样一个方方正正的整体,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鲁班锁相传是鲁班做给自己儿子的益智玩具,最早只有六根木条,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但随着时间流逝,它的花样不断翻新,难度越来越大。
孔明连环锁、十二方锁、姐妹球、三三结……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诸长老拿上来的三个鲁班锁各不一样,许问拿到手上就笑了起来。
一个孔明连环锁,一个正方锁,一个四季锁。都是民间流传很多年,难度相对比较大的鲁班锁。
“把它们拆开就行了吗?”许问把玩着其中一个,随口问道。
“是的。不过有点时间限制……”荆三叔回答,语气比之前谨慎多了。
他话音未落,一堆木条就从许问手上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应该拿个东西接一下的……”许问懊恼地拍拍头,弯腰把木条拣了起来,放进刚刚装来鲁班锁的小箱子里。
他这套/动作前后不到一分钟,其中更长的时间,反倒是用来拣起这些木条把它放回去上面。
许问拿起第二个鲁班锁,往四周看了一眼。
廊亭宽敞,也不挡光,别的都挺好,就是没地方放东西。
“我给你拿着。”陆远上前,捧起了那个箱子,理所当然地说,“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嗯。”许问没有拒绝,转瞬之间,又一堆木条落了下来,这次直接落进了箱子里,完整地堆在了第二个格子中。
——刚才这个鲁班锁就是放在这个格子里的。
接着是第三个,那个四季锁,同样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变成木条,回到了原先放它的箱格中。
百里启和马玉山原本以为这次考试也要花很长时间,正琢磨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看的。
结果屁股还没找到地,许问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我……靠。”百里启感叹了一声。
“换我的话,就抓紧机会问一下那个老头。咦,你不是说有时间限制吗?是多久来着?”马玉山压低声音,拿腔捏调地说着,被百里启用肩膀拱了一下。
“滚滚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装逼?”
不过百里启回头想想,自己也觉得挺爽的,咧嘴笑了起来。
许问解完了锁,把木条放回箱子,陆远直接给捧到了长老们的面前。
他们低下头,有点呆滞地看着——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这几个鲁班锁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在传统的基础上还多加了一点变化……
这东西又不是许问做的,他凭什么能解得这么快?
不,不能这样说。
鲁班锁这东西,就算是制作者亲手来解,第一次也得花费一些工夫来思考一下。
毕竟,出题和解题是两个不同的过程,不可随便混为一谈。
“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出这题。”陆远抬着头看这些爷爷辈的长老,耿直地说。
长老们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立海走过来,拿起箱子里的一根木条,看着上面或凸起或凹陷的结构,叹了口气。
“小远话说得不好听,但这次我跟他是一样的想法。鲁班锁的源头和核心都是榫卯,众所周知,咱们班门的榫卯结构总共只剩下那十几种,鲁班锁在这上面变来变去,又能变多少个花样?”他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不止十二种!”陆远突然反对起了他爹说的话,“上次许问跟我说,榫卯的数量没有限制,想有多少就有多少。我这两天又画了四十七种出来,也可以算在咱们班门吧。现在咱们班门有五十九种榫卯了,我还能想出更多!”
他自信满满地说,眼睛里闪着光。
陆立海看着他,眼中的无奈消失了,突然转过身去,又向许问行了一礼。
许问一句话打开了陆远的一扇新大门,陆立海代子行礼,许问没有拒绝。
然而长老们全被陆远的话惊到了,呆呆地看着他,眼神震动,仿佛正在反复回味他刚才那句话。
陆立海行完礼,反倒是他催起来了:“第三个题目呢,赶紧拿上来,后面还有事情要做呢!”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长老们后面的那些箱子。没打开的还有五六口,想必就是给许问准备的考题了。
许问也跟着点头,接着去看那些箱子。结果几个长老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把箱子护住了。
“没,没了!就这些题目!”陆五嚷着说。
两项考试,许问的水平无庸置疑,最令人长老们回味震动的却还是陆远那句话。
这句话展露出来的是另一种境界,另一种让他们明白陆立海为什么会请许问来辨正宗正卷的原因!
“抱歉……”荆三叔突然上前,对着许问抱拳躬身,深深行了一礼,“是我们眼界狭隘,还望许先生不要跟我等计较,请至宗正堂,正宗正卷!”
他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