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闵越晞想她要相信这是刚好遇到就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还有你周末回家住吧,我和你爸要出差,家里阿姨又请假了,你回家照顾一下外婆和妹妹。”还真符合她妈的风格。这连着两个炸/弹,闵越晞都不知道该先气哪一个了。
“妈,我没空。”闵越晞把对面的豆浆杯挪过来,咬着杯子里的吸管,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小鸢,这周末是你轮休吧,你忙什么?”
“…妈你知道的还真多。”她妈显然是有备而来,连她一个底层销售的班表都查好了,闵越晞还真是无话可说。
江义红喊了服务员过来打包,也不解释,“你周末回来住。你外婆和妹妹离了人不行。”
“妈,我是真的不想回家住,我甚至都觉得那不算我的家了。”
闵越晞外婆年前查出了肝癌,江莺莺年纪又小,本来于情于理闵越晞都不能拒绝。可她外婆李凤英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除了江莺莺是她儿子江义明的女儿,闵越晞和她姐在李凤英眼里不过是两只不值钱的小鸟。
金澜虽说是李凤英创立的,可这些年来,都是靠着江义红苦苦支撑。甚至好几次资金链面临断裂,都是江义红出面到银行交涉力挽狂澜。闵越晞看着她妈辛苦扶持的公司就这么被外婆交给烂泥扶不上墙的舅舅,都替她妈感到心酸。
李凤英的病每天都是大投入,可江义明管着公司,愣是没拿出一分钱。甚至江莺莺因为是江义明前妻的女儿就被丢到了李凤英手里,也就是现在住在她家几乎由她妈照顾。
闵越晞从小就没被外婆喜欢过,甚至是被无视。而现在,她的外婆和表妹更是残忍得把她妈对她那点有限的关心也全部搜刮走了,一点残渣都没剩给她。
“她不是有儿子?她儿子继承了公司带着漂亮老婆整天屁事不干,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看看亲妈呢,哦还有他前妻的女儿,都快成你女儿了吧?”闵越晞松开咬得变形的吸管,有些话挑明了说就是根横在心里的刺,“妈,你还要帮那种废物打工,还要帮他照顾女儿?”
这话本不该说,闵越晞也是顾忌她妈的心情一再忍着的。但她最近实在是被刺激够了,想要事事要强,却偏偏事事都不顺心。
本以为江义红不会接话,但片刻的沉默后,她妈还是开口了。
“小鸢,你舅舅的事情,妈不是没有埋怨过外婆。但外婆年纪大了,又是生病,我不想让她不开心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那些是不公平。小鸢,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你就当做是替妈尽的孝心好吗?”越过桌子,江义红握住了女儿的手,似乎想捂热它,“你妹妹虽然住在我们家,但妈妈永远最爱的都是你。”
闵越晞不得不承认,她妈真是有一万种说服人的方法。
一句“最爱”,谈何容易。
可惜闵越晞从小血管细,手脚常年冰冷,她的手是捂不热的,而此刻听到她妹妹的话题,闵越晞感到自己血液都是冷的。有种叫做嫉妒的制冷剂混着自私的催化液,把她所有柔软的感情都冻住了。
“行吧,我需要在家伺候多久?就算是领导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绝的。”
“我和你爸下周三晚上回来。”
“哦,那就是我还得接大小姐放学是吗?”闵越晞感觉她妈从打电话给她开始,就没给过她第二个选择,“妈,我六点才下班,早退是要扣工资的,你补给我吗?”
“我会跟吴霞冰说财务处每天三点半叫你去递份文件,你接了你妹妹直接回家吧。”
可以,江总都动用私权了,上班时间帮领导跑跑腿接接孩子,还能早退,无话可说。
“哦,那谢谢妈。不过我只能带大小姐挤地铁,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这都随便你。”
“那我就告辞了。午休马上结束了。”
明明这任务要从周六才开始,可不快乐还是在这一刻就发生了。所以说有些不痛快大概都是自找的,闵越晞看着她妈走去结账的身影,怅然若失。可惜漫不经心了一整个中午,闵越晞松松垮垮的神经末梢竟然还是不肯放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比如说,在这不长不短的一顿午餐里,没有人在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熬到周五的时候,闵越晞第一次没有过周末的欣喜感。之前到黑梦演奏,闵越晞对座下的观众都是无所谓的态度,选曲也是随性而来。直到三年后的那一天,她和褚峰在这个酒吧重逢,从那以后每一次坐在灯光下的琴凳上,闵越晞无思无欲的情绪里都衍生出一种被期待着的满足感。
他会在台下看着我吗,闵越晞也再没有在演奏的日子里见到过褚峰。但只要她不刻意去追究这个答案,那么就每次都可以从自我想象里满足那些虚荣心,想象有个人坐在台下,听得懂她曲子里的丝丝絮絮。
r
与其说是沉浸于分享自己的悲伤,倒不如说是闵越晞在想象着台下的褚峰听到她弹奏时的心情。感情得不到慰藉的时候,大概只能欺骗自己能获得某个人的共情。可这应该已经是连小学生都不会相信的方式了。
我们彼此的心动好像永远都没有对上的瞬间,你想要风花雪月的时候我却在奔波于粗粝的生活;而等我终于有时间来期待一场浪漫的邂逅,你却又辗转求欢于未知的床笫。
<
e
我们强调着精神的爱恋,不过是为驱壳的自由找到的种种借口。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