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贾诩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半晌,才解除了石化状态,浑身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顿时汗出如浆,湿透重衣,长吁了一口气道:“奉先,你救了我一命啊!马惊了!”
“啊?!”吕布这才知道状况,不禁古怪地看了一眼贾诩和他的马,此时闪电追风驹平静地站在原地打着响鼻,哪有一点儿发疯的样子。“无缘无故的,马怎么会发疯?”
贾诩老脸一红,当然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吕布听不到他的声音,才一拳砸在了马背上,把马打惊了,对于贾诩这个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来说,这种弱智的原因怎么说得出口。
贾诩噏动了两下鼻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顿时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没有伏兵,刚才我怕城里有伏兵,城门大开乃是诱敌之计,将我们诱进城来用火攻。刚才我想提醒你,你又听不见,真急死我了!”
吕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些文人就会自己吓唬自己,这个袁术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他就不怕惹毛了太师?要是战场撕杀还好说,他要是用诡计伤到我们一根毫毛,他整个袁家都得陪葬!”
贾诩诧异地看了吕布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还没吕布这个莽夫看得透彻。
吕布恶狠狠地道:“这个没胆的家伙竟然逃走了,哼!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他带着骑兵先行,就是怕袁术跑掉了,哪知还是晚了。
贾诩赶紧道:“奉先不可,我们这次军粮不够追击所用,就是光出动骑兵也不够!皇上这次派出十万大军就是为了以泰山压卵之势尽快解决战斗,避免伤损。皇上已有明旨,不可追击,叛逆可以留待以后解决,这个袁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吕布嗫嚅了两下,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恨恨地道:“走。先去太守府!”
两人两骑一路直向城中心而去,一般太守府都是建在城市的中心部位,吕布连问路都不用,现在他也没人去问。大灾过后。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行人,即使有,也躲得不见了踪影。
那种铁蹄踏在地上发出的“隆隆”之音。宛如打雷一般,百姓哪还不知是有军队到了,而且正往城中冲来,都有多远躲多远了。待他们看清进城来的这些杀气腾腾的骑兵是镇国军后,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镇国军的名声还是不错的,从来不会去扰民,如果是其他军队就不一样了,兵灾甚于虎,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比土匪更加不堪。
吕布看着空荡荡的太守府,一股怒气直涌上心头,抬脚就把一扇屏风踢得粉碎。整个太守府就连丫环仆役都跑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人影都没有,想问袁术的去向又要费些周折了。
吕布气哼哼地对亲兵道:“走,把袁家给我抄了!”
贾诩赶忙劝阻道:“奉先,千万不要!皇上已经吩咐了,不要去动袁家。”
吕布的气更是没处撒,恨恨地一跺脚,顿时脚下的青石又碎了好几块。
贾诩一看吕布的状态,恐怕干什么事都要被他搞砸,对吕布道:“奉先且去偏厅稍歇,询问袁术去向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现在说说袁术,袁术调任南阳太守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南阳是袁家的大本营,他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力气就稳稳地站住了脚跟,不停地招兵买马,袁家也给了他不少的支援,所以袁术过得很是轻松写意。
直到袁隗被迫致仕,袁隗还没离开洛阳,袁隗致仕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了袁家本家代家主的手中,袁家在洛阳和南阳的势力都很大,消息传递得也极为迅速。袁术当然也得到了消息,他根本不敢耽搁,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刻也耽误不得。
袁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串通反王,意图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是有袁隗的面子在那儿摆着,袁世家族倒是不太可能被连根拔起,姒昌不是那种薄情之人,还是很念旧的。
袁术要是知道姒昌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就不会那么想了。不过姒昌在外人眼中一向是集宽厚仁爱睿智威严于一身的一代君王,姒昌也一直是在刻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让别人不相信文帝和太子的死跟他有半点儿的瓜葛。
所以这件事上,袁术并没有料错,真正危险的只有袁绍和他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话,等待他们的绝对是千刀万剐的下场,他又怎敢耽搁,立马集结了三千骑兵往东南方向逃窜。
吕布到达的时候,袁术已经离开了有五六天的时间了。袁术此刻还在仓皇东逃,离洛阳远上一步,他就安全一分。此时,一条长长的骑兵队伍正在飞快地赶路,队伍中间夹杂着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由八匹骏马拉着,一点儿也不慢,马车虽然走得飞快,车厢里却不见太过颠簸。车厢里一个其貌不扬的干瘦年轻人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这人就是袁术,其酷爱享受,让家族花了重金替他从并州购得了一辆超豪华型的马车。
要是一般的马车在这么高的速度之下,早就散了架了,这辆马车却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还异常的平稳,无愧“并州制造”这四个字。见到袁术从车里探出头来,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凑了过来,在袁术的耳边低声道:“主公,是不是给本初少爷送个信儿,他那里恐怕也不好过。”
此人名叫纪灵,乃是袁家的家将,是袁家有数儿的高手之一,年纪轻轻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