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府来到致远居书房,如筠却还饧洹
如筠顺手上前替百里星台除下大氅,百里星台眼前便浮现出太子替李小仟系斗篷的一幕,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如筠此举膈应极了:“我自己来吧。”
如筠怔愣了一下,百里星台却有些心烦意乱,随口道:“可有什么吃的?”
“爷还没用晚饭?”如筠忙想了想道:“听说今儿奶奶不回府了,想来春生备下的饭菜点心总还是不少的,妾这就去小厨房瞧瞧。”
百里星台便点点头,坐在椅上发呆,寻思着明日需找个时间,将今日之事与范夫人通声气,这对外的口径须得一致方可。
如筠从小厨房回来,端上来一碗水饺,并五个包子,另一碗水晶肘子和两个小菜。
摆了碗筷,笑盈盈地道:“妾方才亲自下厨做的,简单了些,爷凑和着用吧。”
百里星台淡淡地道:“说哪里话。”
待吃了两口,又问道:“为何费神重新做这些饭菜?不是说春生做了许多,总该多少也会剩下些的吧。”
如筠脉脉地看了百里星台一眼,娇嗔般道:“这天儿冷成这样,饭菜略一放便又冷又硬,若是热一热再吃,那味儿就差多了。爷可是咱们家顶门顶户的贵重人,妾自当尽心侍奉,怎可轻忽怠慢。不过是与往日一般做几样吃的,哪里费神了。”
百里星台只是笑了笑,便略过不提。
“有件事,你最好留意一下,咱们府里头不知是哪个近来与丹阳郡主有来往,或者最近在外头与别家贵女有走动过的。”
如筠见百里星台今日神色有异,当下便小心地应是。
待吃过晚饭,百里星台便打发如筠回明志院去了,自己在书房歇下不提。
而此时的赫王府内一场风暴也才刚刚过去。
赫王原本盘算得好好地,这李小仟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丹阳此事皆因李小仟而起,若是丹阳咬定李小仟污蔑,那么只要皇后同意补偿,他就有机会让皇帝将丹阳赐婚给齐国公府,齐国公定然不会跟皇帝作对。
然而当赫王将打算告知丹阳时,丹阳却竭力反对,甚至当着赫王妃的面,说非百里星台不嫁。
“又是那个百里星台!那不已经是李小仟的夫婿了吗?”
丹阳哭得天昏地暗:“我就要嫁给他,若是这一次嫁不成,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我谁也不嫁!”
看着自已如花似玉的女儿,却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赫王妃仿佛头上炸响一道晴天霹雳。
赫王妃倒在圈椅里,不无怨毒地道:“真是冤孽啊!丹阳,你之前又不是没跟李小仟争抢过,娘当初想尽了办法帮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力气,最后都没抢得过人家。如今那人已是李小仟正儿八经的夫婿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丹阳扑到赫王妃脚下,像只受伤的小兽:“母妃,这一次是李小仟自己作死,她自己亲口说的,要将百里大人让给我的,我岂能错过?”
赫王瞪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原来丹阳两年前就看上那个百里星台了?!
这怎么行?!
赫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行了行了,吵了一天了,吵得我脑仁疼!这事明日再说,都早些歇息了吧。”
让丫鬟将丹阳扶进闺房,然后在门外加了两把大锁,门外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而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赫王府禁了丹阳郡主的足,东宫的沁月阁内,李小仟依然未醒,而太子胤舒召来秋叶,细细地问她李小仟在夫家的境遇究竟如何。
秋叶并未跟去御书房侍候,因而并不晓得其中是非曲折,只隐约猜到李小仟怕是受了什么委屈。
如今见太子脸色凝重地垂问,秋叶便心道:奶奶不肯向殿下透底,连尚是完璧之身都令王太医瞒着,多半怕这些实话一旦说出,恐伤了疼她之人的心,怕横生事端。然状元府上下委实可恶,今儿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也太便宜了他们,岂不错失良机?
略想了想,心下便有了主意,遂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家姑娘日子过得尚可,也不费那府里什么银钱,反倒总想方设法取悦婆母小姑。可不知为何,却总不得人欢心,奴婢瞧着姑娘这些日子以来,似乎是灰了心了。奴婢们都一一瞧在眼里,心中实在替姑娘委屈。”
遂将范氏几次话里话外有意替李小仟打理嫁妆,大姑娘各种防李小仟夺权,凡事倒还做得隐晦。
二姑娘最是离谱,一则喜欢骗李小仟的好东西,要东西的时候笑脸相迎,用不到时一脸不屑,仿佛她勾个手指头李小仟就该有求必应,二则还各种嫉妒,喜欢与李小仟比较,总说同是女子,为何李小仟出身好会投胎还比她美貌。
又将春生与冬暖被强行借走一年,要回之后春生性情大变,冬暖则因脱离了苦海又哭又笑,夏花被打得直到如今还未能下床,自己也险些因回话不当被杖毙之事,悉数倒了一遍。
最后又道:“前几日那一次,奴婢实在忍不住才顶撞了一回。绝非奴婢没大没小,奴婢已是惊弓之鸟,甚是害怕。若是再不替姑娘立威,但凡太太一顶不顺婆母的大帽子扣下来,姑娘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皆被拨离打杀,则终有一日再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到时姑娘岂不被捏得死死地?”
胤舒听了,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接着就是心如刀割,为了百里星台,他的清河居然不惜放低姿态,曲意逢迎?!可听到最后已是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