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了粗糙的墙壁,就像老树皮一样,上面还挂着粘液,只觉得一阵恶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手边的锁链被牵动,整个黑暗之中回响着锁链的摩擦声,听回声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闻了闻自己的手,这是血的味道!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点红光,随后一点、两点……我的眼前浮现出几十点圆形的红色灯光,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突然看清,这些红色的灯是红色的圆球,正在转动着朝向我——面前是无数红色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汗毛倒竖,借着微弱的红光,隐约看清眼前小山一样的黑色阴影,刚刚我摸到的恶心墙壁,就是这个怪物的皮肤啊!
那几十只眼睛还在盯着我,而且还在此起彼伏地眨动,我被看得头皮发麻,不停地向后退,直到周围突然有了光亮,我寻找光源,看到四周燃起了一圈儿架起的火盆,火焰高涨,照亮了整个空间,眼前的怪物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如小山一般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只大鼎,浑身的皮肤就像是老树皮一般粗糙,呈现出青黑色,皮肤上覆盖着恶心的红色粘液,它身下有三只粗壮的脚,身上有三只粗壮的手,四趾,分别被粗大的铁链拴住,他那几十只眼睛还在转动,被它盯着简直要死。我看到他身上有好多孔洞,恐怕是被挖去了许多眼睛。
我尽量稳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地下大空间建筑,也许是弃用的地下停车场。既然没有被绑住,看来想逃出去也不会很容易。
我贴着墙壁行走,终于找到了一扇大门,是工厂的那种电动折叠门,上面开着行人的小门,我刚想查看门有没有锁,门就被从外推开,一袭红裙映入眼帘——那个红衣女鬼走了进来,又反手关上了门。
我急忙贴着墙壁后退,她则依旧一脸狞笑地看着我。
“这里也布了结界,你的男人找不到这儿的。”
“你不挖我的心肝,抓我来这儿干什么?”
“带你来看看血池,你们不是在找它么?哈哈哈哈!”
她笑得我浑身发毛,但这个怪物果然就是血池,和成玄英描述得差不多,但比我想象中更加恶心。
“不是每三天喂一次活人心肝么?今天还不到第三天,你抓我回来不会是想等着明天再杀我吧!不对,上次是女人,这次该是男人了呀?”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她只是冷笑着说:“有你在,哪里还需要阴阳交替三日之隔?若把你整个喂给血池,你的血肉之躯和魂魄被一起吞噬,定能结出一颗强力的鬼珠。”
我故作镇定地问:“我还是不懂,你这么强,为什么还需要鬼珠呢?”
“这么多鬼珠可不是给我用的。”
“难道你也在替别人做事?”
她收回了笑容,冷冷地说:“反正你也要死了,何必知道那么多来自找烦恼?”
她一下子消失了,又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抓住了我,恐怕我猜对了,她也是在替他人办事……
“既然我都要死了,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
“知道了又如何?”
“我见到了,你穿着红色的嫁衣,手持双剑,化身修罗,在屠杀周围的人。”
“你是怎么看见的!”她愤怒地吼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无比,仿佛随时能杀了我。
“那是你的生前么?”
“关你何事!”她抓着我的衣领向血池走去,我被拖着走,挣脱不开。
“那些人做了什么事情,要你如此痛下杀手?”
“你知道个屁!被人宠爱的你,又怎会知道血海深仇的滋味?!”
“难道……那些人杀了你的夫君?”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表情如修罗一般,眼中是燃烧的怒火,一定回想起了过去。
“小姑娘,你猜的没错,他们害死了我的夫君,就全都得替他陪葬!”
“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事情……”
“将死之人何必向凶手道歉呢?看你胆子这么大,我干脆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记住,死在我迟璃手下,你并无遗憾。”
“迟璃……”原来她叫做迟璃,一个好听的名字,还没等我多想,她就提着我的衣领纵身一跃,跳到了血池的上方,就如一只蜻蜓,轻巧地站在悬空的铁链上。
血池扭动着身躯,牵动着铁链喀拉作响,它的眼睛一只接一只地转动着看向上方,盯着我。
“迟璃,你的夫君既然已经逝世,你也是鬼,为什么不去找他呢?”我被她提着衣领,颤颤巍巍地用脚尖站在铁链上,只要她一松手我就会立刻跌下去。
“他天性善良,才落得如此下场,但死后一定会直接投胎。而我,手中数百条人命,连孽镜台都过不去,地狱十殿的酷刑都在等我,你觉得我能找到他么?”
“那他已经投胎了么?”我不死心地继续问,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因为我坚信郁垒正在来救我的路上。
“诚然。”她说着,眼神黯淡了许多,神色有些悲怆。
“你……去找过他么?”我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个,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眼睛一亮,瞪着我说:“自从我醒来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找他!”
她醒来之后?难道她之前一直是沉睡的?我心生疑虑,接着问她:“迟璃,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你真是操心的不少啊,先管好你自己吧!”她说着手上用力,我弯下腰来,低头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下方血池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