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随着骏马跃出火焰,用手中的长戟挑起了黄土地上的尘沙。
一时间,尘沙弥漫,落到火焰上,那一处的黑油之火居然在顷刻之间熄灭,除了冒着些许熄灭之后的白烟,再无继续燃起的态势。
别人肯定不知道这个秘密,唯有北冰皇室继承人才有资格知道,这黑油不能用水浇灭,但可以用干燥的尘土掩盖!
而此时的宇文拓,神情涣散,他根本已经不认人了,只是凭着本能做事,才好巧不巧的击中了黑油之火的要害。
北冰将士见了,纷纷效法自家太子殿下的做法,他们挑起的尘土没有宇文拓猛烈,火焰熄灭得也没有他快,但好歹将士们都预感到自己能靠着太子殿下的这一招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火焰吞噬了。
另一边,宇文拓出了黑油之火的包围,开始了他见人杀人之旅,气势极盛,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不落,凡是敢靠近他的士兵,在他的长戟下过不了一招,不是当场毙命,就是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他就犹如战场之上的‘魔鬼’,摧毁一切碍眼的玩意儿!
其余西陵将士见到自己的同胞,一个个眨眼之间倒在血泊中,就浑身震颤得厉害,握住兵器的手忍不住颤抖,连双脚也不听话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退再退,直到退到城门口。
他们转身弃了兵器,双手用力拍打城门,边转头注意宇文拓的行动,边大声凄厉喊叫,“开门!放我们进去!太可怕!求求你们开门!”
宇文拓赤红的眼眸,不屑的瞧了他们一眼,挥舞手中的长戟,骑着骏马,疾驰奔向他们,只一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西陵将士顿时一阵惶恐的尖叫声,无助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在北冰将士的身后,在黑油之火燃烧的地域之后,白羽骑马飞快赶来,天知道他有多担心,有多焦急,甚至是绝望的恐慌。
在北冰营地上,他左右焦急的等待前线的消息。在不经意之下,他忽然瞧见前面有烟雾升腾,烟雾代表什么,这不言而喻,而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按照情况分析,恰恰好是今日的战场所在之处。
一旦战场上有火焰窜起,若又是西陵放的火的话,而殿下就在战场上领兵,那么,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天知道,自从五年多前景宁殿的那场大火之后,殿下根本不能瞧见火焰,一点火苗都不行,所以从那以后,东宫到了夜晚几乎不敢点灯,就怕惊扰了殿下,殿下会……发疯!变得很恐怖!届时,任何人靠近他,都会被一招毙命!
殿下下了死令,对所有人都瞒下这一情况。
而曾经秘密宣来的太医曾说过,这是心病,治不好,除非找到他最初的根源!
根源,那还用说嘛,一切都出在那场火上,或者更具体的说,是出在太子妃身上,殿下对太子妃惨烈逝去的心结。
后来,殿下得知太子妃还活着,也找到了太子妃,带回了宫中。
可又有谁知道,每每到了夜晚,看见东宫中因太子妃回来而不得不点起的烛光,殿下亲自命令点的烛光时,他的内心有多煎熬,好几次都差点病发,又硬生生的以强大的意志压制住,导致身子虚弱了不少,却又要在太子妃面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想起这些,白羽内心就忍不住的痛。
然而,不仅仅只这些,他骑马疾驰靠近时,才发现原来那火还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殿下最仇恨的黑油之火,西陵人手里居然有黑油,还拿出来对付殿下?
这一刻,白羽的内心真有些崩溃,希望殿下一定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啊!
白羽骑马从烟雾外围绕过,急切的来到战场前,只见所有的西陵将士一股脑的都拥挤在城门口前,神情哀求悲戚,而宇文拓高骑坐在战马上,飞奔疾驰向他们,凌冽的气势,锐不可当。
这一幕,深深印刻在了白羽的脑海中,别提有多震撼了,他所担心的殿下,此刻正独自一人轻轻松松的碾压所有西陵将士!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宇文拓会大开杀戒,用所有西陵将士的鲜血祭奠这场战争时,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快接近城门时,宇文拓一跃,飞身而起,直冲城楼之上。
西陵副将瞪大了双眼,瞧着宇文拓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甚至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的片刻,宇文拓的长戟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不住的往下流。
而后在宇文拓收回长戟时,他的身子轰然倒下,死不瞑目的双眼瞪得圆圆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此丧了命。
宇文拓的身子落在城楼上,淡漠的踏过副将的身子,走下城楼。
原本驻守在城楼上的将士们,亲眼目睹了宇文拓在战场上的‘英姿’,连一丝一毫与他交手的勇气都没有,纷纷扔下兵器四处逃窜,连带着城楼底下的将士们见了,也果断的弃城而逃!
什么城楼,什么家国,什么天下,在性命面前,根本不足为谈!
然而,他们想逃命,尚且还要问过宇文拓答不答应?
只见,宇文拓运气轻功,一起一落之下,长戟勾住了一个急于逃命的士兵的领子,“好汉饶命!饶命!小的从军,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啊,你别杀我!”
“西陵营地在哪儿?华儿在哪儿?”宇文拓的声音阴鸷至极,又飘又冷,仿佛深渊之处的回音。
“华、华、华什么,小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