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军撤得很彻底,不到一个时,山脚下就看不到一个南军的人影了。
但没有接到通知的一连,秦柯和政训官通过步话机联系商量后,仍然坚守在三个高地上住宿了一夜。
部队接到上级撤退的通知,是在凌晨五点之后。
于是,一连在翌日早晨才开始下山到公路上等待车队。
经过一夜的休息,战士们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脸上仍显现着疲倦,神情憔悴。太多的战友牺牲,让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与压抑,完全没有胜利后应有的喜悦。
上午八点左右,后勤的车队到了。原来一连所在的这个团,是奉命赶到雷卢波一带汇集休整。
一连弟兄们一到休整驻地,打开背包埋头就睡,不吃不喝地蒙头睡了一天一夜后,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吃午饭。
三个排一下少了十几个人,秦柯来到三排只是瞟一眼,就发现李文天没在。
“你们排长呢?”秦柯端着饭盒走到三排这边,朝刽子手等人问道。
“报告连长,李排长说人不舒服,还在睡。”刽子手看到大伙都在回避,只得站起来报告道。
“我不管他什么舒服不舒服,要他三分钟后出现在这儿!”秦柯一听,就明白这厮肯定又在睡懒觉,而且还让人给他带吃的。这个时候,正需要领导带着示范不是,这小子竟然带坏头呢,秦柯那能容忍。
“是!”刽子手后悔自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可他还得响亮地应声“是”,还得去跑一趟叫醒李文天的任务。
“我的李排座,您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吧。反正秦连长的命令我已经传达到了,去不去您自己确定。”刽子手放下饭碗,立即赶回到临时宿舍。李文天果然不想起来,叫了半天,这厮就是磨蹭着不愿意起来。
“刽子手,你说我怎就这么倒霉呢?连睡个安稳觉都成了奢侈了的事呢。”刽子手不是铁匠他们,李文天尽管有多大的不情愿,也不好朝他发泄什么,最后还是发着牢骚准备起床:“真是太不幸了怎就摊上这么个黑脸老大。”
“你个丫的!说谁是‘黑脸’老大?”晴天一声劈厉,让李文天直接打了个哆嗦。谁知秦柯怕刽子手叫不起李文天,只好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了。
“报告秦连长,三排李文天正在执行命令,准备起床!”背后骂领导,这是个什么性质,李文天真想当面抽自己的嘴巴,于是干净利索地迅速爬起来,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大声地报告道。
既然这“丫的”这么上道配合,秦连长也就准备放过他。反正自己找他也是为了征求一下他对下步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但明面上却不能让他那么轻松,还真的黑着脸:“这次的帐先给你记着。现在立即去吃饭,等下连里召集各排长开个会议,研究休整期间的工作。你要作重点发言,好好的准备一下。”
这次阻击战,一连的损失比例很大,除了二个副排长负重伤已经和那二十个重伤战士一起送回军医院医治外,轻伤员竟占了一大半。配对而言,三排还算是比较完整的排了,一、二排已经无法再接受作战任务。
因此,团部明确了这几天一连唯一任务就是休息,尽快恢复士兵们的身体体质。
战士可以休息,但军官们却依然要忙着日常工作。上级要求一连休整期间稳定士兵的思想情绪。大战之后,这点确实是个很实际的问题,经过残酷的阻击战后,在士兵们的精神上压力很大,都已经休息了二天了,营房仍然没有恢复以往的年青人特有的那种朝气与欢笑声。
不过,七、八二个班不在此例,这会,七班的宿舍里正在嬉闹着。
“叫,叫啊!那天你‘师傅,师傅’的多甜,那是叫得多让我感动呢。”李文天拉石青的手,硬要他叫自己一声师傅。
“那天,人家不是着急嘛,那不算数的!”石青却腆红着脸,争辩着就是不愿意再叫。
那时候的柬军部队,没有这种华人师徒称呼的习惯,谁也叫不习惯,可李文天这厮却偏偏说要理顺师道尊严,非说是新老兵之间以师徒相称更亲切。但已经以兄弟相称习惯了,一下要改口,还真的难倒了一大批人。而李文天却以那天石青就叫得很有感情,让自己起死为生为例,也就出现了上面那一幕闹剧。
“有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正闹着时,许云峰从外面进来笑问大家。
“听。我愿意听!”石青正被逼得没办法,听到后立即就喊着愿意听,以求逃开迫窘的处境。
闲着无聊的杀手几个自然是想听点新鲜的消息,都看向许云峰,等着他能说出个什么好消息来。
“秦副连长要提副营长了。”许云峰看到李文天没反对,轻声地说出自己刚刚等到的讯息。
“让‘黑脸’老大当副营长?你没搞错吧!”李文天觉得许云峰是在逗大家玩,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连升二级的事,而且还是华人在柬军里。
“绝对是真的,刚才我遇到在团部警通排的老乡,他就是专程送秦副营长的任命命令来的。”因为这消息暂时还算是机密,许云峰不敢大声说,只得认真地解释道。
“不,不。我是说秦老黑转个正职,直接提个副营长。这会是真的吗?”
在李文天的感觉中,秦排长直接提个连长都是应该的事,就算是连升级是可能的,可是让他去任副职,自己真的不敢想象,就他那张黑脸和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