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区区一个纸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利害牵扯,不过,这也让我认识到,很多民间职业都不可小瞧,原来他们都是有讲究,有门道的,旁人不懂,千万不能轻易招惹他们,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白了这些,心里真是捏了一把冷汗,无意之中,差点闯了大祸。
当下我进到院子里,捧起哀棍,哭着把棺材引进堂屋,然后胡奶奶他们也都是立时哭了起来,然后大伙儿一边哭,一边把骨灰坛子放进骨灰棺之中,开始给胡大爷进行收敛。
一通忙活下来,太阳已经偏西,看看时间,差不多都有三点钟了,然后胡奶奶出来看看天色,对我道:“还剩点时间,正好可以去远一点的村子跑一圈。”
然后胡奶奶就让我骑车子带她去撒信。
我本来还想去借个三轮车来,让老人家坐着舒服点,结果老人家看看我的自行车,说这个车子就行,她老人家身体硬朗,坐得住。
无奈,我只好把自行车推出来,季北川在后座上绑了很柔软的垫子,帮老人家垫着,然后才把老人家扶上去,然后我骑上车子,带着老人家出门了。
风和日丽,秋末的风吹来,田里的玉米、红薯、花生、棉花都到了收获的季节,正是农忙的时节,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忙碌收获的身影。
孤儿院没有地,平时一些开支的来源都是依靠胡大爷做木匠活挣来的,胡奶奶平时都是在院子里照顾孩子,真不知道胡大爷这一走,以后孤儿院的运转要如何进行下去。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莫名的担心,同时又感觉有些无力,如果我此时已经不读书了,能挣钱了,说不定就可以帮忙承担一些,只可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这个时候,我不觉是琢磨着,想要找到一条路子,让我既可以安心读书,又可以赚钱接济孤儿院。
说起来,爷爷也算是大半个阴阳先生,而这个年头,似他这样的行当,只要有真本事的,都是可以赚大钱的,那么,我似乎是真的要跟随爷爷好好学点东西,然后方便兼职赚点钱了。[]
心里这么想着,猛抬头才发现已经上公路了,于是问胡奶奶先去哪里。
“往西南走,那边有个山头,小龙盘知道不?”胡奶奶问我。
“知道这地方,但是没去过,”我对胡奶奶说道。
“没事,顺着公路一直往前就行了,等到地方了,我告诉你在哪儿转弯。小龙盘很好认,一个山头一个湾,山水相连小龙盘,好地方哇,早年奶奶的老家在那边。就是这地儿太偏了,又是山又是水,路不通畅,这么多年了,都还是穷地方。”胡奶奶对我说道。
“胡奶奶,那您在那边应该有很多故交吧?”我问老人家。
“别的地方倒是不多,就是早年有个妹子嫁在了小龙盘下面的霍家村,给你说啊,当年我和她都看上你胡大爷,后来是我占了先呢,不过这么多年了,咱们感情一直很好,现在你胡大爷走了,我就巴望着也通知她一下,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啊。”胡奶奶对我说道。
“霍家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到这个霍家村的名字,我心里顿时联想到了一些什么,不自觉问胡奶奶道:“胡奶奶,这个霍家村您了解么?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起来的?村里都是姓霍的么?”
“那可不?大多数都是姓霍的,现在肯定有外姓了,要说头些年,那时候我还小呢,人家那才真是大家族,整个村子,两三百口,全部都霍家人。听说是从东南那边躲马贼逃过来的,来了之后就抱团,建起了圩子,围墙用黏土夯起来,有两三米高,跟城墙一样,日夜都有人在上面巡逻,巡逻的人,腰里都别着盒枪,威风着呢,连小鬼子都不敢惹他们。那老蒋的宪兵队长见到他们族长,那腰都快要弯到地上了,就是后来解放了,才把那土墙给推倒了,再后来闹乱子,小红兵把霍家里里外外斗了几百遍,老老少少不知道弄死了多少,这大家族才败下去,要不然啊,现在估计都有上千口人了呢。”胡奶奶对我说道。
老人家说话的时候,满心的感叹,很显然,老人家对于那段兵荒马乱,但是却英雄辈出的年代,还是很向往,记忆也很深刻的。
不过,这个时候,我对霍家当年怎么辉煌却并不关心,我只关心一个人的名字。
“奶奶,那您认识霍惊天这个人吗?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问胡奶奶道。
“霍惊天?”听到我的话,胡奶奶不觉是满心的疑惑,好半晌才对我道:“哎呀,当年那霍家的人太多了,还真没注意过这个名字,不大记得了,感觉没听过。怎么,你要找这个人?”
“噢,不是,就是问问,”我并没有把实情告诉胡奶奶,因为那些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胡奶奶的话,让我有些失望,感觉如果这个霍家村就是当初从南山村迁走的那支姓霍的人,想必胡奶奶肯定会听说过他们族长霍惊天的名字的,现在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样子这个霍家村,和当年害死余灵芝的那个霍家屯,是没大多的关系了。
就这样,和胡奶奶一路上闲聊着,不多时在远处望到一片层层叠叠的青山,那山势一高一低,远望去,的确像是一条弓腰的小龙,也难怪有小龙盘这个名字了。
然后按照胡奶奶的指示,下了公路,先是拐上一条土路,结果越往前走,道路越是不平坦,非但道路崎岖,四周也很荒凉,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