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这一声就跟大马猴被踩着了尾巴,一蹦三尺高,可不幸的却是这祖宗炸毛之下,又一不小心碰到了电门。
一连两次痛击,拐着弯的尖叫声直接劈了,声线堪比过期的警报。
沙哑中带着强烈的嗡鸣,不屈不挠的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这怎么可能,你们别吓唬我,六百多万呢,可不是六十多块。”
高岳乐对自己的认知是,自己绝对不是一个铁公鸡,但也从不当冤大头。
六百多万买个赝品?
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一定会无情的偷笑,骂人家傻逼。
可突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算是报应吗?
易珩眨了眨眼睛,特无辜的看着他说:“所以我才要给你一个建议,建议你不要拍。”
建议个屁。
第一个建议骗走了三百万,第二个建议就是让他搭进去六百万?
这种事还带翻倍的?
再说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每次都要针对他?
相比高岳乐苦逼,另一个能跟他有同病相怜的,就只有台上的那位拍卖师了。
这个拍卖师可真的哭了,他的心里呐喊着:倒霉姑娘,怎么又是你?怎么哪哪都有你?
刚刚下毒,这回造假的。
这活没法干了。
这会儿他是不是又要从法官变成刑警了?
“易珩,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明白,要不然咱俩没完。”高岳乐拔高的声贝直接就把这位神秘的少女给喊了个底掉,正准备打听这女孩姓名的人恐怕都要感谢高岳乐这孙子做出的杰出贡献。
其实在高岳乐的潜意识里,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红坊的慈善拍卖这几年也出现了赝品,可这却是相当有损声誉的一件事。
要不是钟家的地位在那摆着,又仗着整个拍卖会的慈善性质,具体细节不够完善,恐怕换个人家早就玩完了。
其实往年的拍卖会这种古董不多,几乎能进入拍卖的物件都会有自己的鉴定证书,红坊也只是请几位专家过来看一眼。
可即便是这样,最后还是被曝出出现了赝品。
最气人的是,这种赝品的证明还都是经过机器验证的。
弄的好像人眼完全可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而人们能做的就是,妥妥的嘲讽一番这段黑历史,然后把当事双方拖出去来人肉外加鞭尸一百遍。
但今晚的慈善拍卖会显然是往年的升级pus版,按理说整个鉴定的过程也应该更加严谨才对。
可这个大碗出现的时候,却着实让易珩惊讶了。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跟诸葛老头周旋的时候,她便有意释放了五感。
在距离不是问题的前提下,她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那个大碗。
即便是隔着那层玻璃柜,她依旧可以看清楚上面每一个细致的花纹,可越看她越觉得上面的珐琅陈旧的过于呆板,而且如果是清朝皇家对庙堂朝奉的器具,这个碗上的花纹显然不够完整。
还有这个大碗的局部胎纹,正常的胎纹会经过长时间的历史浸染,应该是沉重,色灰,带有历史的沧桑感。
可这大碗上的胎纹却有点白,经过数百年岁月的大碗,是不可能这样的。
种种感觉汇集,易珩更是加深了自己的判断。
古玩界有这么一句话,任何假的东西都会有漏洞,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漏洞。而她找到了这个漏洞,可最重要的是,这个漏洞虽然出现在细枝末节上,但如果是那些专家的话,不应该看不出来啊?
红坊这么家财万贯的表像,难到也是败絮其中了?
找的所谓专家都是二五眼?高度近视?连这些东西都看不出来?
正想着,易珩倒也没有急于回答高岳乐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钟老爷子。
“老爷子,您看呢?”
钟老爷子没有说话,可就是这种沉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深沉。
“丫头,你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这会问我,晚了点吧?”
一听这话,少女就知道这老头生气了,其实就算是假的,这种事也不能当众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老爷子,这次算我思虑不周,认罚。”
承认错误的坦诚倒是有所进步。
“你要怎么罚?”
少女的目光往台上转了一圈,“罚我给你讨个说法,怎么样?”
“你要出面?”
这个大碗可是高阳柳家寄拍的那批拍品中的一样,其实这事多少有些棘手。
就从钟老爷子没有否认少女的话,恐怕他也是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矛头。
就在她说这碗是假的的时候,红坊就有人拿着几张照片小跑来到钟老爷子的身边。
其实这次的拍卖会工作真的做的相当的严谨,所有的拍品从进入红坊开始,每一次的开封和封存都要严格审查,甚至拍照留档。争取所有的拍品在红坊经过的轨迹,都有迹可寻。所以在所有的拍品上台之前,也都会先拍一些照片留档,然后再被放进玻璃柜中。
所以一出事,就有人立刻把之前的照片拿了过来。
就凭钟老爷子那眼力显然也看出了上面的问题,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现在的视力是越来越不及了,可眼睛花了,但他的心却是清楚的。
这东西被换了——
而且还是临上台之前就被调了包的。
所以红坊里面有内鬼。
其实红坊内部虽然有秘密,可做买卖的人,哪家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