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院的雌虎们一个都没有追出来,马韵生喘了口气,整理整理仪容仪表,一回头就意外看到好些个人。
一边两个壮汉战至正酣,是柴无病和猛汉,另一边立着一顶铜钟,钟旁有个青年,正用探寻的目光朝他张望。
他吓了一跳。
“陆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问题好刁钻。
陆遥摸摸鼻子,有些尴尬,还有些生气。
难道说小陆师傅的存在感就这么低?
他都在中院忙活一晚上了,突然进来个贼眉鼠眼的,话里话外居然都不知道他在这儿。
所以他的回话一点都不客气。
“你说我该在哪儿!”
“你当然是在中院……”马韵生张着嘴突然就没了声。
他的手下,他的敌人,他的树……
难道说刚才慌不择路,亡命奔逃,竟是逃进中院来了?
这件事情显而易见。
马韵生心若丧死,只觉得命途多舛,徒生波折。
他不愧是场面上的人物,转眼间已经收拾好心情,而且有了应对。
他一边对着陆遥冷笑,一边举步迈向庭院中间。
“小子,算计了鼎鼎大名的前辈,如今心里得意吧?”
“得意?”陆遥没听懂。
马韵生脸上冷笑更甚。
“小小年纪心思缜密,所出计谋环环相扣,确实不凡,但我已然看穿所有,你何必还要装傻!”
陆遥终于听懂了。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他又碰上一个喜欢给自己加戏的戏精。
对付这种人,只要神秘一笑就可以了。
于是陆遥神秘一笑。
陆遥默认了……
马韵生心里百感交集,恨恨瞪着陆遥,只是迈步。
两人不再说话,互相观望着移动,越走越近。
陆遥有种奇怪的感觉。
整个中院的气氛很古怪。
新来的马韵生不说话,自己不说话,柴无病苦苦支撑,被猛汉压制得抬不起头,没空说话。
可是猛汉看到所谓的“组长”出现了,怎么从头至尾也不说话?
不止不说话,似乎他还加强了攻势……
陆遥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两人已经走得很近了,相互之间距离只剩下不到5米,中间就是那棵槐树。
那棵槐树是马韵生的!
陆遥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仔细回想马韵生一路的轨迹,果然不是为了接近他,而是为了接近槐树!
马韵生伸出了手。
巨大的危机感,刺激得陆遥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伸手戳进上衣口袋,另一只手飞快掐诀,巽、兑两印旦夕即成。
三个陆遥突兀出现在马韵生和大树中间,毫无征兆。
他们或是插着口袋,或是站得放松,但每个陆遥都是一副了然表情,正看着他冷笑。
马韵生悚然一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几乎触在最近一个陆遥的鼻尖。
那个陆遥正抱着臂靠在树上,马韵生即便是继续伸手,也只能碰到那个陆遥的脸,也碰不到树!
被看穿了!
就在这个时候,猛汉吼叫一声,硬吃了柴无病两拐,一翻手锤在对手胸膛。
柴无病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在正中大床,一弹,摔在某个陆遥身上,径直穿了过去。
“竟然是虚影!”
马韵生大怒,五指大张冲着抱臂陆遥的脸就伸过去,打算强摸大树。
这个变故实在太突然,陆遥大惊,下意识掏出方巾,高抛上天空。
这是他兜底的手段!
就像他自己说的,抱最坏的打算,争最好的结果,为了应付最坏的场面,他以青山屏为核心,很早就做完了一套计划,却没想到真会用到。
现在只需要稍作修改……
坎!艮!兑!
“术法!青山屏!”
观想之境降临中院,无声无息改变了院里的景象。
院还是那个院,天还是那个天,大树不见了,铜钟不见了,大床也不见了!
整个庭院正中只有一幅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巨大八卦图嵌在地面,白色是汉白玉,黑色是大理石,金色的八卦横条更是真正的黄金铸就。
陆遥、马韵生、柴无病、猛汉四人立于图上,泾渭分明。
太极在旋转!
马韵生明明白白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面前陆遥的脸,眼看就要触到鬼木。
偌大一棵树突然不见了!
他失声惊叫:“你使了什么妖法!”
陆遥扶着膝盖喘粗气,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刚才他有一种感觉,假如让马韵生碰到大树,他和柴无病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好……
青山屏扭曲五感,其中原理连陆遥都弄不明白。
但他却知道,在青山屏当中,但凡是被屏蔽的,都是绝对不可能被触碰的。
关于这一点,陆遥已经实验过很多次。
他当日之所以能在幻境内砸碎玻璃,归根到底是因为骷髅的观想之境中玻璃窗一直存在,只是幻化成了四面墙壁而已。
这个马韵生,好危险……
柴无病挣扎着爬了起来,两人汇合一道。
另一边,莽汉惊疑地望着流转不定的现场,也站到马韵生身后。
“小陆兄弟,有负所托……”
陆遥挥手打断他请罪的话,转开话题说道:“柴兄,云鬼拐法中,是否有主攻下三路的套路?”
柴无病一愣:“有是有,只是别看这猛汉身材高大,反应却灵敏,我这些天体力不济,即便主攻下三路,